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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阴影,躲藏在树林中的妖邪。古华靠着墙, 抱紧了手里的剑,白枝颤抖着,古华捏了捏枝叶, 示意它安静些。

  剑士从黑得见不到尽头的巷子里面走了出来, 手里提了一盏灯,不算太亮,火苗在寒风和冰雨中不安地摇曳着。白衣在深沉的夜色里也化成了暗夜的模样,如墨的长发在身后飘舞着, 他走路没有一点声音, 好像没有目的般地四处游荡着, 从枝条张扬有如鬼爪的柳树走到小巷的另一头,那后面是一座茶山,即使是在冰冷的雨夜里, 茶树的草木香也传得很远。

  古华散漫行走着, 妖邪正在注视他,用那双没有一点情绪、冰冷的黄金眼眸。

  生有青绿鳞片的爪子抓着地,像是指甲抠地板的声音, 一阵又一阵地传来,那种不详又恐怖的声音四散在这座安静的村子里。

  古华在心里计算着声音的距离,依旧慢悠悠地在街头游荡着,提着那盏在黑夜中显得过于亮的灯。

  突然,风声急促了起来,就像疯了一样发狂着,那盏灯的烛火快要抓不稳烛台,即将被风吹走。古华伸出手扶了一把快要被吹飞的斗笠。

  唰——烛火熄灭了。

  妖邪来了。

  他等的就是这刻,古华一下子丢掉提灯,摘下了斗笠,朝着那道袭击的鬼影打了过去,腰间别着的剑瞬间拔了出来,与妖邪爪子上的鳞片碰在一起,发出一阵令人耳聋的仿如金石碰撞的声音。

  妖邪被剑逼退了一步,露出了他的真容。

  那是一个少年体型的金鹏鸟。

  背生着金翠飞羽,手臂上不详的红色纹路一路从大开着的胸膛延伸到冰冷的脸,青色的头发凌乱着,可没有挡住那双威严又瘆人,发着亮的黄金眼眸。取代脚位置的是巨大的爪子,狰狞生长着凸出的鳞片。

  真是又美丽又奇异的怪物啊。

  古华吐出一口气,胸口放的白枝发出微光,如月色一样清冽和温和。

  金鹏鸟转过身来,黄金的眼眸锁定了他的猎物。

  不,古华并不确定,那是否在看他,怪物好像没有针对对象,杀气像雾色一样黑沉蔓延到无边无际。

  古华手中的剑影翻飞着,一道道清冽如月的剑气像无处不在的暗雨一样朝那金鹏鸟袭来。可妖邪只是轻蔑地哼了一声,翅膀飞快地收缩又一下子绽开,他飞到半空中俯视着古华。

  而此时,那被乌云遮蔽的月光也出来透气了,正巧照在那妖邪身上。

  金鹏鸟的神色是如此凛然和无情,眼中只剩下纯粹的杀戮,翠色的羽毛放着冷光,仿若开封的见血兵器。

  “死吧。”

  他无情地下了判决,羽毛如同飞针一样散落。

  古华提起剑,想要击飞这些恐怖的翠羽。

  然而纯白的网却扣下了,冰冷的空气中传来清脆如泉的女声,“结印——抓住你了。”

  墙头不知何时来了两位陌生的女郎,一左一右地站着,看不清她们的身影,只能看见两道不同的眸子,一道像是冰河一样苍蓝,一道像是火焰一样赤红。

  可发声的并不是她们,胸口的微光更亮了几分,古华猛地抬起头,在月色中,出现了一位如月的女郎,苍白的长发在夜空飞舞中,黄金的瞳孔仿佛流淌着熔浆。

  冬夜花朵般的女郎,在冰雨中傲然地立于空中,纯白的网束在她的掌心,而她才是最终捕鸟的猎人。

  金鹏鸟也清楚了真正的敌人并不是古华,他恼怒地瞪着那个充作诱饵的人类。像血一样浓厚的邪气从他青翠的羽毛里面渗了出来,他想要撕裂这束缚他的网兜,杀了敢欺骗他的人类。

  墙头那两位女郎动了,碧水和灼焰的力量都同时攻击在金鹏鸟上,那鸟儿仰起头发出一阵痛苦的呜咽,空荡荡的黄金眼睛也流出了血泪。

  金鹏鸟在失去意识前,心脏急速收缩着,发出一阵又一阵痛苦的悲鸣。他是因什么而悲痛?他依稀记起了那遥远的记

  忆,他与同族快乐的时光。而袭击他的两道气息,都来自他那遥远又触碰不到的同族。

  我明明不想伤害任何人……心底似乎浮现了这样的声音,又很快被杀戮的杂音取代了,他快要记不清楚了,自己的事,过去的事,还有现在应该做的事。

  但是,有一点是明白的,那就是——他们必须死在这里。

  可金鹏鸟的身影越变越小,直到化成小小团雀样的神鸟。有人接住了他的身体,但这是不对的,他们还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一直杀戮下去。

  “快逃。”金鹏鸟用仅存的意识说道。

  但是,已经逃不掉了,自从踏入这里的第一秒开始,就无处可逃了,他们是这样,而他也……他也逃不掉了,只能不断地重复杀戮、死亡、杀戮、死亡……

  “你们必须死在这里。”

  是啊,那才是他应该做的。不要留在这里,去其他地方,直到被下一轮的死亡追上为止。

  但女人柔软的手轻轻阖上了那不肯闭上的黄金眼眸,“睡吧。”

  金鹏鸟明明不甘心,却只能闭上那眼眸,意识逐渐沉入了黑暗之中。

  古华看着突然出现的三位女侠,向她们拱了拱手,“古华谢过三位女侠相助。请问,三位如何称呼?”

  最先出声是红衣的女侠,火红的长发像是海藻一样,“我是应达,这是我的姊妹伐难。”她身旁苍蓝的女侠对着古华点点头示意,“而这一位是……”

  “我是青君,”抱着金鹏鸟的女郎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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