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从未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宫姝蘅下地光着脚走了几步,头重脚轻的根本走不稳当。
苏青良扶着她出去,在院子里站了站,感受了一下地气,然后再把她带去了灶房,她就靠墙安安静静的坐着,像是个听不懂人话的傻子。
几个小的叽叽喳喳的围着她你一句她一句,像极了炸窝的麻雀,,热闹的让她有些无所适从,问的问题她一个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今年多大了?”
“你叫什么名字?”
“你是哪儿的人还记得吗?”
……
最后,小五转脸看着正围着瓦罐做饭的苏青良:“老大,她是个哑巴,你给取个名吧!”
“她看着比你大,以后她叫伍儿,你叫陆儿。”
“不行!我先来的!”
小丫头炸毛了。
苏青良看了她一眼,她就怂了,嘴巴一瘪,扭头去一边伤心了。
所谓的饭,也没有粮食,是昨天在山里捡的一点常吃的野菌,加上一些野草叶子,放在黑黢黢的鼎锅里加水煮熟就是他们的晚饭。
一股子菌味儿和青草味儿迎面而来,宫姝蘅打量着手里缺口的釉子碗的时候,其他几个已经跟饿狼似的吹着热气往嘴里倒了。
烫的嘶溜嘶溜的也不在意。
为了活下来他们就像是畜牲一样在山里吃了那么久的野草,这会儿煮熟了还有什么好嫌弃的。
宫姝蘅把碗递到自己的嘴边,艰难的往自己的嘴里灌。
这辈子,从未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肚子里有了东西,五儿又来神了,不死心的凑在宫姝蘅身边:“我一直都是伍儿,习惯了,改不过来了。你现在才来,就是陆儿行不行?我以后会照顾你的,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哦!”
小丫头俨然忘了,那会儿他们还在说着可能是个傻子,傻子怎么会说话呢?
谁曾想,宫姝蘅突然开口:“好。”不过是个称呼,无所谓的。
声音还带着些许稚嫩,却因为呛过泥水格外的嘶哑。
即便就这一个字,一样骤然升起一股子疼痛感。
老二凑了过来:“不是傻子啊?嗓子坏了?”
宫姝蘅点点头。
“没事,只要不傻就行,又不是不会说话,说不定过段时间就好了呢!”
这是个会安慰人的好孩子。
吃了饭,把各自的碗收拾干净,几个人就凑在一起盘点今日所得。
老二把揣了一路的荷包拿了出来,一股子比他们身上的酸臭味更加浓郁的味道一下子散开。
“什么东西?”
“钱袋子,银子!”
别说几个小的,就苏青良一瞬间眼睛也直了。
里面有一整锭银子,还有一些碎银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遗落的。
老二呼吸都有些不均匀,喊了一声:“老大,收好了。”
把东西全部塞到苏青良手里。
这是他们现在最贵重的东西了。
宫姝蘅没有参与其中,在墙角坐着:“水缸里的水还有吧?能多烧一点沸水吗?”
这地方被人洗劫过,除了搬不走的东西,其余什么都没有了,水缸就是其中之一。
烧水不是什么大事情,但是他们能烧的干柴不多。
几个月的大雨,柴火垛子里面的柴火都泡透了,眼下做饭用的还是这两天刚刚晒了晒的。
再说,一个新来的开口就提要求,就过分了,没人惯着她。
苏青良笑了一声,声音阴恻恻的吓的几个小的瞬间不敢吭声:“嫌臭?出门左拐不远就是水沟,自己去洗。”惯个毛病。
不管以前是什么大户人家出生,以后都是跟他们一样的臭要饭的了。
少来那些穷讲究。
“不是。”宫姝蘅说话艰难,两个字就大喘气:“你们回来的时候不利索,身后跟了尾巴。”
这话想,小的不懂,但是苏青良跟老二懂了。
一下子就站起来。
“先烧水,至少四个人,我们打不赢的。”
她现在就是个废物,不止打不赢,跑都跑不掉。
谁也不想刚刚活过来就又死了。
那些人大概是想等他们睡着了再动手,所以这会儿都猫在院子外面没有一点动静。敏锐如苏青都没察觉。
这会儿他也顾不得宫姝蘅怎么知道的是真是假他也不可能冒险出去查探。
指挥着几个小崽子忙忙叨叨的把屋子里能用的都利用起来。
宫姝蘅时不时言简意赅的添上一句,几个人忙个不停。
随后,他们从后门出去,一个踩着一个翻了上去,进了林子里,屋里只留下来苏青良和老二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