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sp; 见老姬开始抽烟不说话后，珍韶提起放在茶几上的牛奶站了起来。

  “我还有事情要忙，您就带着小姬先回家吧？”

  “有事情要忙？但是现在几点了喔。”老姬叼着烟指了指墙上的挂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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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答应了一个小伙子的鬼魂，说来到冥界后要给他安排个活……不知道姬叔叔愿不愿意给我开这个绿灯呢。”

  “去吧去吧。”老姬摆了摆手，然后递给了珍韶一个文件袋。

  “事先说好，我没法精确给他安排到他想去的岗位……不过要当阎王殿的鬼差的话，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谢谢姬叔叔。那我就先走了，晚点会回家的。”珍韶接过文件袋后总算露出了笑容。

  那种明明给人感觉不到积极的情绪，却还是美丽如同花朵般明媚的笑容。

  给人一种想到不切实际的割裂感。

  每当看到这个笑容的时候，老姬都会想起珍韶的母亲。

  那个女人也是……老姬似乎永远都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美丽的皮囊就是自己最好的铠甲，将自己从未展露过的心扉，小心翼翼的保护着……

  老姬不止一次的看到过，那个女人甚至能在自己心情极其低落的情况下露出最美丽，最阳光的笑容。她的内心和她的表现似乎完全没有任何关联……即便是露出与心情完全相反的表情，也完全不在话下。

  她就是这样一个捉摸不透，自相矛盾的人。

  ……而这孩子，却又像极了她。

  可是……她留下的这个孩子，似乎已经在这条偏执的道路上，越陷越深了啊……

  老姬感到很心疼。

  那个神秘而又魔性的女人，到底在临终之际嘱咐了这孩子些什么啊，居然将他束缚了如此之久……

  ……

  现在已经这个点了，大多数的鬼差都已经下班了，所以整栋阎王殿都是空荡荡的。

  珍韶在去办事处的路上打开了那个老姬给的文件袋，拿出那张文件纸粗略扫了一眼。

  也是一种卖身契吗……虽然的确很像是卖身契，但相比于那些强制性义务劳动的功德低下的鬼魂来说，倒也没那么可怕。

  这可是有工资发的呐，那可是钱钱耶。

  而且阎王殿正常的鬼差多大都是朝九晚五带单休，而且白班晚班都是一样的工时，其实还算不错。

  虽说并没有明令禁止，死去的鬼魂来到冥界后去做人间收魂的工作……但是原则上来说，他们是不被允许去与自己还没逝去的亲人，熟人相见的。

  所以海城地府还没有一个由人类鬼魂来当的，去人间收魂的鬼差呢。

  不过，也不是不行。只要不被亲人熟人认出来的话……

  郝帅应该是很想当收魂鬼差的。

  但是最终老姬给他安排的职位，就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了。

  总之，签了这个东西，就代表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不被允许投胎转世了。

  珍韶将文件塞回了文件袋，然后找了个橱窗，重新打量了自己一番。

  低气压，肉眼可见的低气压。

  眼帘下垂，头也不由自主的低着，看上去没什么精神，像是心情很差的样子。

  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失落成这个样子……只不过是说教而已吧。

  或许他失落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老姬的关心。

  他只是……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珍韶用手捧住了那杯牛奶。

  其实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早就不算是热牛奶了。但至少还有些温温热。

  他将文件袋放在一旁，然后叉着腰将牛奶一饮而尽。

  “嗯！这样才像话！”

  橱窗内倒映出的那个漂亮可爱的孩子，总算是恢复了往日元气的模样。

  珍韶紧紧捏了捏自己小小的拳头，然后推开了办事处的门。

  “哎呦小珍姐，你可算来了……”郝帅坐在沙发上都快要睡着了。

  “要当鬼差话，就把这个签了，自己咬破手指按个血印。”珍韶打断了郝帅的话，直接将文件袋丢在了茶几上。“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有些事情要跟你说。”

  “……我能当小珍姐的辅助小鬼啦？”郝帅面露喜色。

  还以为这个胖小伙是想当收魂人……没想到居然只是想留在自己的身边当辅助小鬼啊。

  “……很可惜，办不到啊。”珍韶露出豆豆眼，无奈摊手。

  “诶？为什么啊……”

  “因为人不能……至少不应该。你可是人类的鬼魂啊，又不是什么小妖怪……”

  珍韶耐心解释道。

  “而且要知道一般的鬼差都只有一只小鬼的，我已经拥有了一黑一白两犬小鬼了，已经没法再拥有更多小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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