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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得如何,你是她的师父,此番与她同去江州,理应是最清楚的。”
洛青如实回道:“她初入江州时并不得谢无陵的信任,好些次差点丢了小命。直到那日她为了洗脱嫌疑,舍命救下谢无陵后,才打消了谢无陵的怀疑。”
之后的事,她在洛邵口中得知了一点,知道她在流繁山遇险,机敏地躲过了一劫;又知她的马车受惊,和谢无陵双双跌下悬崖。
甚至知道,她在湘州府受到了其他夫人女郎的排挤。
冯太后蓦然紧捏了手里的茶杯,她收敛了面上的笑,“没想到她在江州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她没再追问,将洛青打发了下去。
“等等。”
冯太后再次叫住了她,“再过几日便是她与宇文骅大喜日子,多备点嫁妆。”
洛青:“是。”
…
洛九娘回到鸾鸣殿时,得到洛青已经回来,但又被冯太后叫到宁宣殿的事。
她等了小半个时辰,才见洛青珊珊归来。
“洛姨。”
洛青没立即开口,而是用眼神示意了殿中的宫人。
洛九娘了然,支开了阿枝为首的一众宫人。
等人一走,洛青便直接开门见山,“堕胎药我已经配好,但殿外还是有太后的视线,且等晚上我再给你熬来。”
不给洛九娘开口的机会,她又说:“今日太后找我过去,除了询问魏常侍的身份外,还问起了你在江州的事,我担心太后是发现了什么。”
洛九娘按住她的手,“洛姨,先别熬药了。”
“为何?”
洛青不解。
洛九娘斟酌语句,将与在醉香楼与宇文骅碰面的事说了。
洛青听后,也有几分惊讶:宇文骅竟然主动找她留下这个孩子。
她盯着洛九娘看,“那你是怎么想的?是留下,还是继续打掉?”
洛九娘摇头,她如实跟洛青道:“洛姨,我不知道。”
之前慌慌张张想流掉这个孩子,是怕太后发现,如今有宇文骅兜底,她好像也不需要考虑这一层原因了。
但她一直忽略了一个点,那便是她自己想不想要。
“阿竹,这个孩子或许可以留下来。”
“嗯?”
洛青理解洛九娘的思虑,停顿了下,也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如今大雍内忧外患,唯有这世家家大业大、枝繁叶茂,能在乱世苟活。宇文骅是家族长子,那便有继任家主之位的可能。如今他没有子嗣,等这个孩子生下来后,将来你便是宇文家的主母。”
洛清喝了一口冷茶,继续说道:“虽说大雍是立长制,但凡是都有个例外。宇文家不缺青年才俊,宇文骅让你留下这个孩子,也极有可能想尽快继承家主之位。”
洛九娘:“那他为何不生一个自己的孩子?”
洛青思虑片刻,也只说了个自我猜测的原因,“或许这世家大族内有外人不能道的阴私秘密。”
洛九娘沉默,温热的掌心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肚皮。
洛青并未催促洛九娘立即做出决定来,她将堕胎药重新放回衣兜里,“这药我今晚就先不熬了,等你考虑清楚。”
洛九娘点头:“好。”-
冬末春初,节气更替。
近日来,江州城中百姓大规模感染风寒。
谢无陵从军营回来后,令将士们挨家挨户发放香艾。这香艾苦而辛,生温、熟热,燃之,可驱除房间内的湿寒病气。
这次的风寒可大可小,稍有不慎,便极有可能发展成疫病。
几年前平阳郡也曾发生过类似的情况,当时老刺史还收集了他们的处理方案,如今就放在刺史府的书房里。
谢无陵快马回了府,在书房内找了片刻,终于找到了记载疫病方法的竹简。
他将竹简从木架上抽出来之时,一块锦布随之轻飘飘地落了地。
谢无陵捡起地上的锦帛,这块锦薄如蝉翼,上面的绣工栩栩如生。他顿时便觉得这幅丝织图有些眼熟,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在锦帛上翻来覆去地找了找,果真在锦帛右下角看到了‘景澄’两字。
——这是他的字。
谢无陵顿时便想起这张锦帛的来源了。
是那日徐夫人过寿,洛九娘特意找狱卒要来锦帛绣的贺寿图。
只是寿辰当日便出现了刺客,徐夫人顿感这贺寿图不详,离开江州之时,特意把这图落下了。
当时他并未珍藏,只是将这图随意往书架上一搁。
小半年过去,这锦帛上的锈迹依旧光滑如新。
“刺史。”
屋外响起江老的声音来,“可找到方案了?”
谢无陵神识回笼,他将锦帛往怀里一塞,便出门去了。
书房外,江老接过竹简,仔仔细细地浏览了上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