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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但听闻,母后也曾为谢嗣音哭过。
华曜一想到谢嗣音此人便心绪复杂。
谢嗣音是她见过的心思最单纯坦荡的女子,生得甜美娇俏,如晨间新绽的一朵粉嫩嫩的樱花,一双水眸清澈干净,笑容明媚灿烂如三月春阳。
前世她日夜忙于政务,身子渐渐承受不住,太医断言她只有半百之寿,是谢嗣音写了张调养方子,又针对她的身子状况专门画了一本《长寿养生功》,叮嘱她务必日日晨起都照着画中小人的动作练上半个时辰,才让她多活了二十余年。
若无那多出来的二十年,她绝无可能在父皇过世前重生。
前世谢嗣音为她把脉时偶然间瞥见那张解毒方子,明明可以装作没有看到,却仍主动提起,为她改良了药方。
她总觉得谢嗣音其实已猜出来了几分,但谢嗣音没有问,她也就没有提。
苏吟低头贴着女儿的脸:“多谢你,好孩子,多谢你。”
华曜很想说不必谢她,她实在算不得一个好女儿。
母后的娘家谢氏一族位居世家之首,权势滔天。前世她年幼登基,为了坐稳皇位,亲政后不得不借母后的手削弱了谢家的权势。
为了治国和谋求重生,她宵衣旰食,未曾休息过一日,母后生病她腾不出时间探望,更别提在病榻前尽孝,母后离世她连葬礼都去不成,最后只能由谢嗣音这个小女儿为母后摔瓦送葬,过后她甚至连坟前祭拜都没去过两次。
她前世在位时国泰民安,海晏河清,时和岁丰,万朝来贺,一力将大昭推向极盛,政绩仅次于开国皇帝,毕生无愧于黎民百姓,无愧于列祖列宗,却愧为人女。
但华曜不会说话,即便能说话也无颜开口,只能笨拙地抬手抱住苏吟。
凤辇在紫宸殿外停下。苏吟抱着华曜走进正殿,步子愈迈愈急,待看见仍在埋头处理国务的宁知澈,又猛然停住脚步。
宁知澈闻声抬头,远远就见苏吟神色不对,立时面色一沉,起身走了过去:“你怎么了?”
苏吟将女儿交给女官,屏退殿中宫人,直至只剩下她与宁知澈两个人,才终于扑进他怀里大哭。
宁知澈浑身一颤,僵硬地伸手搂住苏吟。苏吟不再隐忍的哭声重重砸在他心上,让他连呼吸都觉得疼,正想开口追问,苏吟却又突然踮起脚亲了上来。
苏吟吻得极深,吮着他的唇瓣,甜软的舌尖勾着他,在他心上轻易掀起一阵战栗。
宁知澈被亲得耳尖发红,将她抱回床榻。
苏吟自那晚做了噩梦过后就越来越黏人,每日时不时便主动走过来与他温存,行房时也多有迎合,夜里更是要躺在他怀里才能安歇,连在睡梦中都会带着哭腔喊他名字。
宁知澈心里甜如蜜糖,伸手抽出床边的檀木格,熟练地从里头的匣子中取出一片羊肠。
帐中掀起阵阵红浪,风停雨歇前,宁知澈终于从苏吟被撞得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得知了来龙去脉。
绝望之中突然现出一丝生机,宁知澈还没来得及生出什么情绪,就见苏吟哭得停不下来,不由低叹一声,将苏吟搂紧怀里:“时至今日,朕才终于敢信你对朕仍有情意。”
苏吟枕在他肩上艰涩道:“只盼不要是空欢喜一场。”
宁知澈不愿她忐忑,笑着将话头引到女儿身上:“若沈老宗主真因晞儿的指点治好了朕,那明昭可当真为朕生了个好女儿。”
苏吟知道女儿古怪,今日之事无法用常理解释,可女儿是她与宁知澈的亲骨肉,又明显不是个会祸害大昭的妖孽,若真能救宁知澈一命,即便再古怪也是天赐福瑞。
但她隐隐觉得女儿的异样和自己那晚做的梦有些许联系,这个直觉令她瞬间又开始不安。
这份不安愈放愈大,直至难以忽略。苏吟迫切想要做些什么来平复,下意识搂住宁知澈的脖子,带着他往后仰倒。
再度将香软覆在身下,宁知澈不由一怔,低眸对上苏吟的杏眼。
想起梦中她与谢骥的那一场场云雨和那个孩子,苏吟声音有些颤:“阿兄,我还想要。”
身下女子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鬓边那几缕乌发被香汗打湿黏在颊侧,娇媚而不自知,此刻对他说着勾人的话,嗓音又软又颤,听得宁知澈连心跳都停了一瞬,忍不住问道:“你近日怎么这般……磨人?”
苏吟咬唇不语,将他往下一勾。
宁知澈眸中墨色一瞬翻涌,喉结滚了滚,低声唤她:“明昭。”
他再度抵入,嗓音瞬间哑到极致:
“你当真是要了朕的命了。”
*
第五日下午,沈老宗主踏进紫宸殿,眼下虽带着浓浓乌青,却难得笑容满面,朝宁知澈行礼贺喜:“恭喜陛下,清除余毒的药方已成。”
苏吟欢喜之至,紧紧握住宁知澈的手。
沈老宗主含笑道:“裴指挥使为确保陛下龙体无虞,将生死置之度外,吞下毒粉,代陛下先试了一回此方药效,服药三日后余毒尽解。陛下尽可放心了。”
宁知澈闻言颔首:“裴疏一向忠心,朕记下了。待朕痊愈,你们几个都重重有赏。”
药很快熬好端了上来,苏吟坐在一旁守着宁知澈将药饮尽,紧张地等着汤药起效。
沈老宗主在一旁提醒:“方中有剧毒之物,这几日解毒时陛下怕是要受些苦楚。”
宁知澈道了声无妨,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