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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 三分多钟的剑舞结束,弹幕才井喷般爆发,盖满屏幕。

  而屏幕上的画面也与弹幕相呼应,层层叠叠的荷花接连绽开,水纹一样向外圈荡去涟漪。

  慕秋筠反手立剑于身后,于翻涌的花瓣波浪中,仰头望向穹顶。

  浩瀚的星河覆在头上,一轮圆月半藏云中,与满天的星辰捉着迷藏。

  慕秋筠轻轻一笑,扬手一个极其漂亮的剑花,剑尖挑起旁边石桌道具上的酒杯,手腕一扬,酒杯便稳稳落到手中。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又像戏腔念白,又像平素讲话,奇妙的音调自慕秋筠口中说出。

  他向头顶的月亮举杯,抬臂,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袍袖轻甩,那白玉酒杯被他放回桌面,慕秋筠信手拿起放置在一旁的毛笔,狼毫蘸满浓墨。

  石桌之后,一架洁白的绢布屏风立于舞台上。慕秋筠几个舞步转至屏风前,洁白的屏风晕开墨点,落笔不停,一气呵成。

  大屏幕上随他每一次落笔,印下慕秋筠每一笔字迹。

  舞台也渐渐起了波澜,水声泛响,长长的影子在水面般的舞台上拖曳出来。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一个潇洒肆意,笔触间带着春日那般自由无束的“春”字收束,从楷书,到行楷,再到行书,慕秋筠终于放下笔,洒脱一笑。

  春日的喧闹在这一笑间便有了。青绿的荷花随水波轻轻摇曳,慕秋筠的舞步也伴随着这样的节奏转换腾挪。

  舞台另一侧,一张七弦琴静静等待着,慕秋筠指尖触及时,琴弦便迫不及待地发出清响。

  《春江花月夜》在星空下缓缓流淌,催动满舞台的青荷粲然绽放。

  闻讯赶来的观众已经看呆了,除了观看人数,各项数据又在不断下降中。不过节目组的后台没人着急,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真正的表演,是能让人不由自主沉浸其中的。

  一曲《春江花月夜》终了,慕秋筠的手指却并未离开琴弦。

  短暂的停顿,弦音再次流出。但速度又快又急,曲调听起来反倒像流行音乐。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慕秋筠唱出声时,大家才意识到这是改编的现代版《春江花月夜》。

  弹幕在这时终于炸开了。古与今的结合,类似形式的舞台有过不少,但极少极少见到像慕秋筠这样,一个眼神、一个手指颤动,都带有十足的古韵。

  可他偏偏又穿着极其现代的西装,头发做了挑染。

  这种奇异的风格碰撞,让观众隐约意识到,所谓的古风、古韵,也许不在某些特定装束,也不在某些刻板的礼仪。

  它根植于一个人内心深处,或许我们更习惯称其为“精气神“。

  副歌部分的旋律更加铿锵紧凑,慕秋筠指尖动作极快,肩膀却仍旧端正挺直。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清冽如玉石的声音为歌曲掺上别样的感觉,有人评价:

  [感觉他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特意给我唱这首歌的。]

  [太牛了我的筠。]

  [我承认决赛的时候有点着急,对筠子哥声音大了点,筠哥原谅我。筠门永存!]

  在满屏幕[筠门]之下,歌曲到了尾声,尾音余韵像哄小朋友那样,轻缓地淡出。

  修长而洁白的手指抚过琴面,慕秋筠起身。

  舞蹈、乐器、声乐,其间穿插了武术与书法,观众翘首以待,接下来的表演,才是慕秋筠最擅长、也最熟悉的部分。

  穹顶的风景不知何时变了。乌云从四方聚拢,遮住了漫天繁星,一轮圆月孤高地挂在天幕,缩身于收拢而来的乌云中。

  舞台的光也随着乌云汇聚渐渐暗淡,只一束灯光跟着慕秋筠的动作缓缓移动。

  他放下琴,缓步走到舞台中央。

  台上的道具尽然没入暗处,慕秋筠只身站在台前,背景传来一声:“选拔赛要开始啦——”

  这仿若一个开关,刹那间灯影瞬变,音乐也变得躁热,节奏感极强的鼓点响起时,慕秋筠的单人劲舞也打开动作。

  手臂、腰肢,极富力量的姿态甩出去,丝滑地融进音乐里。

  但十几秒后,音乐忽止,台上的慕秋筠似有些苦恼地皱起眉,在舞台上思索着踱步。

  “不对,还差了一点……”

  他喃喃低语,略作思考,便重新进入刚才那轮舞蹈。

  可也是很快暂停。

  他在舞台上茫然地搜寻着什么,观众这时也看明白了,他是在扮演一个正在练习的舞者。

  可是他在找什么?

  观众的疑惑刚升起,几束浅淡的灯光便缓缓照亮暗影处。

  泛黄的光影透出时间的距离感,一直寻寻觅觅、脚步越来越焦急的慕秋筠此时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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