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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0

,数人一起跑了趟太常寺卿夏家府上——这会儿已经是下午,早已经过了公廨当值的时辰,只能去对方府上寻人。

  门房看了英国公的拜帖,匆忙过去通传,九九原以为对方会直接给张条子的,没成想不多时便有管事来请:“我家太常请娘子进去说话。”

  九九稍有点惊奇地小庄对视了一眼,一起走了进去。

  夏太常约莫五十多岁的样子,九九进去一瞧,便见他十分饱满地嵌在一把加宽了的官帽椅里边。

  坐在他旁边的夏夫人与丈夫年岁相当,体态也颇相当。

  求人办事,态度就得格外客气。

  九九几人近前去向他行礼,口称:“夏太常,夏夫人。”

  夏太常点点头,问九九:“这个温氏是你什么人?”

  九九如实道:“是我阿娘。”

  夏太常又点点头,再问:“你查她做什么?”

  九九给他问得一怔,而后才迟疑着说:“那是我阿娘呀,查不需要理由,置之不理才需要理由吧……”

  夏夫人在旁,不由得道:“真是好女儿!”

  夏太常盯着她瞧了会儿,忽的问:“听说你昨天才把万夫人给打了,还说她偷了你的钱?这是真的吗?”

  夏太常没等她言语,就加重语气,先道:“说实话。”

  小庄在后边悄悄拉了九九一把。

  九九明白她的意思,顿了顿,终究还是说:“我昨天把万夫人打了,这是真的。我说她偷了我的钱,是因为她之前诬陷过我偷东西,所以我故意报复她,反过来诬陷她的。”

  九九眼皮耷拉着,有点丧气:“这是实话,一点都没掺假。”

  夏太常又盯着她瞧了会儿,忽然间笑了,捎带着那两层的下巴也抖了起来。

  他从袖子里取出一张早就拟好了的条子,递给九九:“拿去吧,太常寺常日有人值守。”

  九九又惊又奇:“敢情你早就打算好要给我条子啦?”

  夏太常说:“嗯。”

  九九忍不住问他:“要是我刚才说万夫人真的偷了我的钱,你也会给我吗?”

  夏太常说:“嗯。”

  九九瞧着他,忍不住说:“你真奇怪!”

  夏夫人瞥了丈夫一眼,轻哼一声:“小娘子,他故意逗你呢,这老东西坏得很!”

  夏太常则笑了笑,不无唏嘘地说:“当下这个世道,恶人已经够肆无忌惮了,再用所谓的道德去限制好人反击的手段,这不是道德,是助纣为虐。”

  九九听得若有所思:“夏太常,你好像……”

  不太喜欢纪氏夫人。

  夏太常摇了两下蒲扇,说:“我的确不喜欢他们夫妇的做派。”

  同时,他不无嘲讽地说:“万沛霖是冷血无情的伪君子,纪氏是手段酷烈的毒妇,他们俩倒真是很合适,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九九有点讶然:“很少有人敢这么直接说他们俩呢……”

  夏太常冷笑一声:“万沛霖算老几,他才在政事堂坐过多久?当着他的面,我也敢这么说!”

  九九听他这意思,更觉惊讶:“这么说,夏太常曾经也在政事堂待过?”

  夏太常摇着蒲扇,说:“嗯。”

  九九下意识道:“为什么成太常了?”

  夏太常用蒲扇搔了搔头,说:“我也不知道,莫名其妙地就被贬黜了,又过了些年,才又被召回来做了太常。”

  夏夫人在旁一声冷笑:“你真不知道?不是因为你在朝中骂先帝秉政昏聩,一味地吮吸民血吗?当时还被下了刑部大狱,声势浩荡的,吓死我了!”

  夏太常瞪了她一眼:“我没忘,那时候你跑去宫门口骂街,后来也被投进刑部大狱,跟我团圆了——我记得真真的!”

  夏夫人就笑了。

  夏太常也笑了。

  夏夫人笑完之后叹口气,有些落寞地跟九九说:“万家啊,真跟龙潭虎穴似的,之前一连打死了好些个侍从,老东西跟御史台一起上奏过,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她有些黯然:“当今较之先帝,青出于蓝胜于蓝。”

  ……

  九九心里边五味杂陈地从夏家出来,又协同猫猫大王和小庄等人一起跑了趟太常寺。

  有夏太常出具的条子,很顺利地寻到了温氏的那份记档。

  “温氏,名玉兰,五十四岁,江州人氏,祖籍东都。原系江州长史樊康之妾……”

  短短的几行字,记述了温氏的一生。

  九九从太常寺里借了张地图,在上边找到了江州。

  那里离东都很远,强日照,多雨水,鱼米之乡,是个温暖湿润的好地方。

  她被卖出东都,流离到了江州,做了江州长史樊康的妾侍,后来有了女儿。

  九九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

  这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九九决定先行回府,明日再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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