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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那人说的进了茶楼静室,不多时,闻学士便偷偷摸摸地进去了。

  他进门之后,头一句就是:“樊小娘子,我要是有个万一,你可一定得帮我!”

  九九不明所以:“这,这从何说起啊?”

  闻学士向她深深地行了一礼,神色不安道:“就在昨天晚上,有人往我家里边去问话,问的就是当日弘文馆值舍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是贵妃兄弟的亲信,我实在不敢得罪,只得如实告知——此事说来惭愧,还请娘子见谅……”

  九九请他起来:“我敢做,就不怕人说,怎么能怪你?”

  又问他:“是太妃的兄弟让人去问你的?”

  闻学士纠正了她的说法:“是贵妃的兄弟让人去问我的。”

  贵妃的兄弟,庄尚书吗?

  九九眉头拧了个疙瘩,又问他:“是庄太妃的兄弟?”

  闻学士再次纠正她,说:“不是庄太妃,是当今的贵妃,尹贵妃。”

  九九实在吃了一惊!

  九九说:“当今的尹贵妃!”

  闻学士跟着她重复了一遍:“对,是当今的尹贵妃。”

  九九不可置信,只觉得这事儿真是十分地离奇:“尹贵妃——我跟她从前也没有过什么交际啊……”

  说到这儿,她不由得怔了一下。

  其实是有过交际的。

  当日纪氏夫人带着她出宫,在太妃宫里,她也见过尹贵妃。

  太妃,纪氏夫人,尹贵妃,等等等等,所有人都默认了用九九来李代桃僵。

  可即便如此,尹贵妃怕也没有必要专程来掺和九九的事情吧?

  这要是庄太妃使人来问,那还能说得过去……

  九九颇觉匪夷所思:“难道是尹贵妃的兄长擅自为之,此事与她并无关系?”

  可是这么一想,就更奇怪了。

  尹贵妃的兄弟有什么必要来管九九的事?

  闻学士只觉得自己阴差阳错地掺和进了神仙打架的事情里头去。

  一边是与中朝学士交好,甚至于中朝还要主动吸纳她过去的樊小娘子。

  另一边是天子宠妃、两位皇子生母的贵妃的娘家兄长。

  诚然,真要是硬碰硬……不必说硬碰硬,后边那个甚至于没有跟前者碰撞的资格。

  但是架不住他轻轻巧巧地就能碰死闻学士啊!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尹家近来虽十分地不如意,但想要收拾他,那还不是手拿把掐?

  闻学士不敢不说。

  但是他也怕尹家碰输了之后把他牵连进去,倘若中朝事后怪责,想收拾他,不更是手拿把掐?

  思来想去,闻学士还是觉得得把这事儿告诉樊小娘子才行。

  也算是一个免责通知。

  九九明白他的意思,也理解他的为难:“闻学士夹在中间,十分难做。”

  闻学士听得窝心,说不出话来,只是又跟九九行了一礼。

  九九只觉深陷迷雾之中。

  她扭头看卢梦卿,跟他剖析起这事儿来:“要说是庄家问我,那还正常,尹家……他们有什么必要专程来打听我的事?”

  卢梦卿略微沉吟几瞬,便问闻学士:“庄家与尹家是否交际甚深?”

  闻学士看了他一眼,说:“尹贵妃的兄长曾经做过庄尚书的属官,那时候当今还是东宫,尹贵妃是东宫的良媛,后来当今登基,尹贵妃的身份随之水涨船高,她的兄长也被授了别的官职……”

  卢梦卿听罢,就很肯定地告诉九九:“要么是庄家和尹家联手害过你,不然,就是他们联手害过你的父亲樊康——我个人更倾向于后者。”

  九九大吃一惊!

  闻学士更是如此!

  还没进门的时候,他就知道九九不是一个人过来的,只是秉持着“好奇心害死人”的心态,不该问的他一概不问,不该有的好奇心他半点不露,可这会儿听卢梦卿如此断然地得出结论,他也给惊住了。

  他结结巴巴地道:“您这,这是从何说起?”

  卢梦卿很平和地跟他们俩解释这件事:“因为没有人愿意多管闲事,旁生枝节,起码宫里的贵妃和尹家都不像是古道热肠的人。”

  “尹贵妃的兄长使人过问当日弘文馆里发生的事情,就说明他知道所谓万家二郎忽发急病的消息做不得准,既然如此,他难道就不会想想,为什么万家二郎作为宰相之子,却心甘情愿吃这个哑巴亏?”

  “顺理成章地再往下一想,尹家就该知道,一定是有一个高于宰相的人出手压制住了整件事情,不叫消息流通出去,那么现下他们暗地里打探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在跟那个人作对。”

  “尹家是外戚,贵妃又育有两位皇子,可即便如此,也不代表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将宰相视若无物——宰相尚且如此,就更不必说能够迫使一位宰相低头的人物了,平白无故的,他们为什么要得罪人?”

  闻学士结结巴巴地道:“是啊,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卢梦卿冷静地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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