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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别让原本依附于皇朝的势力心寒。”
“出于大局也好,出于私情也罢,他都不适合再继续坐在那个位置上了。”
保守派的话事人发出了一声轻嗤,然而杨学士没等他开口,便先自道:“我专程去见了三太子。”
她说:“三太子掌管着东都城的讯息门户,又是上古时期的神兽,按理说,他应该在中朝之前察觉到织梦娘痕迹的,不是吗?”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她如先前保守派话事人环顾周遭一样,用坚定有力的目光扫视着敌视己方的那个派系,问:“诸位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按而不发,始终没有与我们通过消息?”
“诸位觉得,这是三太子自己的态度,还是如今东都城内所有神兽的态度?”
“别忘了,”说到最后,杨学士语气稍显疲惫:“高皇帝并不只有当今这一脉后人,南派还掌控着太宗皇帝的后人。”
“依据世宗皇帝继位时留下的旨意,那一支也同样具备承继大位的法统!”
“如今天子倒行逆施,惹得臣民愤怒,道路以目。”
“我们若是自行处置此事,或许还可以保全北派基业,若是再继续观望……”
她短促地笑了一下,语气嘲弄:“说不定,现在南派已经在私底下接触神兽们,预备着改朝换代了,可笑我们还在内部倾轧,彼此攻讦!”
场中一时安寂下去,久久无人言语。
……
而此时此刻,东都城内的那间当铺里,也前前后后聚集了许多目光过去。
入夜了,那戴着蜜蜡耳环的账房太太叫伙计把门窗关好,自己持着一盏烛灯往静室去,转动机关,打开一扇门户之后,熄灭了手里的烛灯。
密室里的陈设远比想象中来得简单,没有占满了好几个书架的藏书,也没有名贵的挂画。
地上铺设了竹席和坐垫,四面的墙上都镶嵌了壁灯。
正南边那面墙上,悬挂了一只钟表。
账房太太的弟弟已经等候在这里了,此时此刻,这里边也只有他一个人,见姐姐过来,他朝她微微点一下头。
账房太太问:“还差多久?”
她弟弟瞧了眼南墙上的那只钟表,说:“不到半刻钟。”
只是转而又说:“估计会有人早来呢。”
这话才刚说完,斜对面那盏壁灯散发出的光芒,忽然间明亮了几个度。
一缕烟雾从灯芯中升起,而后像是活了过来似的,开始向着最近的那张坐席处蜿蜒,最终终于汇聚成一道半透明的人形。
这还只是一个开始,渐渐的,那一盏盏壁灯像是约定好了似的先后明亮起来。
密室里烟雾升腾,居然也奇妙地没有散发出任何味道。
到最后,先后九条烟雾幻化而成的人形浮动在座席之上,或神色凝重,或言笑轻松地与周围人闲话起来。
直到南墙上的那只钟表敲响,铛,铛,铛。
账房太太坐直身体,肃然道:“既然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坐在她弟弟旁边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因为苍老,眼睑低垂着。
她平淡地向某个方向看了一眼,旋即收回了视线。
……
好像是一道日光径直地刺到了眼睛里,杨学士不由得合了下眼。
同僚在旁伸手要扶她:“还好吧?”
杨学士摆了摆手,婉拒了他的好意,同时说:“南派的宿老们在这个时候降灵东都,实在让人觉得不安……”
又问:“那边怎么样了?”
这问的是保守派那边的动静。
同僚冷笑了一声:“真有意思,他们自己内部也吵得热火朝天。”
有主张天子威仪不可侵犯的。
若是一位人间天子居然要因为过失而逊位,那海内必然动荡,那些野心勃勃的人,立即就会对皇室产生轻蔑,而后生出逐鹿的念头来。
也有温和派系,主张或许可以两方折中,请天子下一道罪己诏,宽抚定国公府。
有的主张先与变格派联手,警惕一直对中朝学士虎视眈眈的南派。
还有人主张必须先把内部的不稳定因素消除掉,才能集中力量对付外敌……
杨学士听得发笑,笑到一半,又觉得可悲。
如是默然许久,她忽的想起另一事来,当下道:“要加上一条,无论废帝之事是否可行,那个李崇山,都不能留了!”
……
别管其余人有没有睡好,九九自己倒是一夜好眠。
林家的床很舒服,饭也好吃。
林貔貅很善解人意地使人往水生那儿替九九送信,告诉木棉她们自己有事在外边被绊住了,可能晚点再回去。
他们一群人起得都挺早的,九九和公孙宴俱都是勤学练武之人,卢梦卿则是上朝久了自成习惯。
而曲三娘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