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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芋。
小孩哇哇大哭,皱巴巴的一团,引来了不少的飞燕阁人。
“小孩都这样皱巴巴的吗?好丑啊!丢了吧!”
“这是男孩女孩?怎么紫紫的……真能活吗?”
“他是不是饿了啊?谁有奶?”
“哪里来的奶?我们这没有妇人!只有闺女!”
孩子的啼哭和阁中人的声音混在一起,周九听得一个头两个大,“你们谁给我先抱着他,我去抓只羊来!”
“哪里有羊啊……你要不去问问太子殿下?”
那时候谈槐燃和烛飞燕并未分道扬镳。
周九却也不可能去宫里找羊,只能先弄了些糊糊喂怀里的孩子,小孩子不好养,他喂得满头大汗。
但好在没让孩子死在被捡回来的第一天。
翌日,烛飞燕看到孩子还会喘气,很是惊奇,“真能活啊?那可以喂血和药了……如果真能长生,以后也能分食他。”
朝廷赋税重,天灾频繁,田地里没什么东西吃,百姓哀声载道,有人会易子而食,因此,吃人并不是什么大事。
周九开始给他喂特殊的血和药。
奇异的是,满身青紫色的小孩被喂了药以后,慢慢变白了、干净了,养了一个月后,还胖了点,会发出含糊不清的咿咿呀呀声。
“是不是有点早慧了?怎么一个月就能发出声音了?”阁中有人疑惑。
“小孩一个月就能发出声音了吗?!我没生过,不知道啊!”
“因为药起效果了。”烛飞燕心情颇好的抱着小孩,把自己怀抱当摇篮,眼神里露出了变态的兴奋:“我还是第一次用婴儿试药,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效果,等养大了,这孩子一定会很漂亮,是个超级大宝物!哈哈哈哈——”
小孩不懂他在笑什么,只是咿咿呀呀的抓周九头发。
周九那时还没有如今的阅历,心里软得一塌糊涂,逗弄着那只小手,哄道:“宝宝,看着我……叫哥,哥、大哥……等等,飞燕,他手上和腿上是什么?”
孩子的手脚上漫出了纹路。
烛飞燕低头一看,“药的作用而已,没什么大碍。这孩子以后交给你养,可要给我看好了,别被人偷了,到时候养大了,说不定真的能长生。”
烛飞燕此人大抵是运气不好,他一语成谶,孩子没多久真的被偷走了。
那是飞燕阁最小的孩子,众人合伙养了一个月,也有了点情感,纷纷去请皇宫里的人帮他们查。
可还是没找到。
烛飞燕擅弄歪门邪道,很快又弄来了别的药人,其他的人便也没怎么再去在意这个丢失的孩子。
只有周九记得,他记得小孩爱哭,抱着他的手指咬,记得自己扮鬼脸逗他笑……
他还想过——若他有个亲生弟弟,那他亲生的弟弟应该也是这样。
可惜他没有兄弟,父母也死在了饥荒中。
当年烛飞燕和谈槐燃分道而行,他为何选择一直追随谈槐燃,就是因为谈槐燃能平天灾。
没有天灾和繁重的赋税,就不会再有人像他父母那样饿死。
因此,不论谈槐燃性子多恶劣,只要没有影响百姓,周九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何况他也不是真恶劣。
湛月清听完却沉默了,他有点后悔让湛镜死得太轻松了。如果不是湛镜把‘他’偷走,湛小月不会那样可怜。
他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不该剥夺湛小月被爱的权利。
湛月清把镯子取了下来,看着周九:“和我去一个地方。”
周九一愣,看了眼渐晚的天色,“这不好吧?你还没吃晚饭。”
湛月清心里酸了酸,摇摇头,拽着他上了马车。
*
天际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来了,京中又冷了几分,湛月清带着周九,去了最近的一座山。
那里有一方风水极好的墓地。
“周九,其实我不是本来的那个湛月清,”湛月清垂眸,想了想,用了一个周九能理解的比喻,“你听说过,死人还魂之事吗?”
山脚阴凉,天色晦暗一片,湛月清撑着伞,指着那墓碑上的名字,语气很轻,可这话听起来却让周九莫名的毛骨悚然。
什么意思?周九有些艰难的想,湛月清不是人吗?真是妖怪?
“其实入宫那天,湛小月的魂魄就死了,后面来的是我。”湛月清眼神里划过一抹复杂,“之前我不喜欢他们叫我小月,因为我觉得这是属于他的名字,而我是湛月清……”
他拿出了那个镯子,放到了湛小月墓碑前。
“这也是属于他的。因为被你喂了一个月的,不是我,而是他。”
仿佛萦绕心头多年的疑惑被解开,周九一震,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臂,喃喃道:“……原来如此,我之前就很奇怪,陛下怎么会对你这么好,他又不是没见过这张脸。”
湛月清怔了怔,“是赝品吗?”
周九点点头,“之前烛飞燕看了他房里的亡妻画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