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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轻轻颔首,若有所思道:“倒是看不出来他还会喜欢这个。”

  毕竟晏沉安静时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以至于谢濯玉觉得他有点厌世。

  “其实大家都喜欢!过年会办宴,我们吃得会比平日好很多。而且正月,月例灵石会直接翻倍。”

  十七掰着指头数过年的好处,已然将十三叮嘱她的送完饭就尽快离去忘了个干净。

  她觉得主子这些时日一直被关着肯定无聊透了,好不容易有机会,一定要将有趣的事情都分享给主子让他也开心一下。

  有了兴奋情绪与分享欲的加持,她连说话都流畅了许多:“年宴好多人都来,十三去年被安排上菜,回来后跟我说看到了很多漂亮的人。”

  谢濯玉看着她,像是被她的开心传染,唇角微微上扬,浅浅地笑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

  他的目光像是倒入了一池春水,是前所未有的柔和,看向十七时好像在无声地说我在听,鼓励她继续说。

  十七被他的目光看得晕乎乎,感觉脸都在微微发烫。

  谢濯玉的目光让她突然想起了她同胞哥哥。那是很久以前的事,现在她已经连哥哥的相貌都记不清了,却不曾忘记过他的温柔。

  如果他能活到现在,肯定也会像现在的主子一样听她说话,目光温柔吧。

  十七轻轻摇了摇头,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却又不舍得挪开视线,还想再说上两句:“过年会有烟火看……像花,很漂亮。”

  她说着顿住,绞尽脑汁地想着去年看到的绚烂烟火想描述出来,然而词汇实在匮乏,半天才磕绊地说像花。

  谢濯玉垂眼点了点头,余光瞥了瞥门边,终于想起其实不是说话的好地点和好时机,十七站在这已经很久了。

  “那一定是很好看的。”他顺着十七的话答道,然后话头一转,“快回去吧,路上小心些别给抓到了。”

  十七这才想起今早十三匆匆离去时叮嘱她的,顿时一慌,赶紧挥手跟谢濯玉道别,然后跑得比兔子还快。

  谢濯玉倚着窗看着比起昨日要晴朗一些的天,轻呼出一口气。

  又要新年了啊。

  他难得地想好好过一次年,因为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到下一个新年了。但现在被关在这,只能放弃。

  如果他活不到下一个新年,生命中的最后一个新年也潦草地过了,那还真可惜啊。谢濯玉苦笑了一下,拎着食盒回到桌边。

  但世界上有些人可能真的被老天偏爱,比如谢濯玉。

  即使天道总是无情,却也不愿让他事事不顺心。

  所以谢濯玉只是短暂地想一想,无形的命运丝线就被拨动了。

  吃完午饭涂完伤药,谢濯玉缩在被子里,半阖着眼默背了几遍剑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他现在已经习惯用一个午觉打发整个无事可做的下午,什么也不用想,睁眼就是天黑。

  ——简直像只猫,到了寒冷的冬日就爱找温暖的角落缩起来睡,恨不得睡醒就是春天。

  只是,今日意外接踵而至。

  他才睡熟没多久,门外就响起了一阵吵闹声,很快,门就被哐一下重重踢开了。

  这么大动静就是只猪也该有点反应,更何况谢濯玉觉本就浅,在门外吵闹声响起时就已经惊醒了。

  睡眠突然被打断的谢濯玉还有点迷糊,茫然地半阖着眼却又听不清门外的人吵什么,只是可以肯定那人要闯进来。

  晏沉下了令不许任何人见他,谁胆子这么大居然敢硬闯?而且居然没被门口的面具人当场杀掉,来头挺大。

  他有点好奇却并不担心,谁知下一秒门还真就被哐一下踢开了。

  谢濯玉惊讶地从被子里探出个头,手指揪住纱质床帐轻轻拉开些许往门口望。

  门口站着的是一个少年,一袭大红色的衣衫张扬夺目。

  距离有点远,加上逆光,谢濯玉看不清少年的脸。

  他松开床帐慢吞吞地坐起来,摸过脱了后搭在被上的外袍穿上,又拎起狐裘披好。

  低着头还在系带子时就听见脚步声飞快地朝床边来,下一刻床帐就被扯开了。

  谢濯玉眉毛微蹙,冷冷地抬眼看向这个没礼貌的少年。

  少年长相不错,生着一双灵动的狐狸眼,五官精致得挑不出半点毛病。

  眼下凑得近了,谢濯玉才看清他穿得有多华贵。

  那颜色夺眼的大红衣袍上绣满精致的凤凰纹,还全是金线。头上戴的金发冠上镶了好几颗纯净如鸽血一般的红宝石,还连着几道金丝流苏垂在马尾间。

  当真是一朵人间富贵花。谢濯玉心想,但是也是真没礼貌。

  在他打量少年时,容乐珩也在肆无忌惮地观察他。

  但其实在掀开床帐看清谢濯玉的脸后,容乐珩的大脑已经宕机了。

  面前的人肤如白玉,唇形饱满,眼若桃花。那张脸上的每一处都精致得像是上天的艺术品,偏偏组合在一起又刚刚好,没有半点违和。

  是一眼惊艳,再看心动的长相。

  世上怎么会有生的这么好看的人……怪不得晏沉不仅没杀了他,还让他住进了离不归殿最近的扶桑阁。他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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