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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沉眯着眼笑了一下, 不仅没有放下他, 反倒轻轻颠了颠他, 搂得更紧了几分:“积雪深厚路又滑, 稍有不慎就得摔个狠的。好濯玉,你便赏我个脸, 许我抱你过去吧。”

  他用的是商量的语气,然而却没有多少征询意见的意思,俨然是一副打定主意不肯松手的样子。

  不等谢濯玉再次开口, 晏沉已经从储物芥子取出一个白玉珠, 迅速将灵力注入其中向前掷出。

  白玉珠个头玲珑,看上去平平无奇, 然而在注入灵力后就开始散发柔和的光晕。借着那光就可以看清,白玉珠上刻着繁复精致的咒纹。

  那白玉珠没有落到地上发出清脆一声响,而是静静地悬浮在晏沉面前。

  随着晏沉再度打出一道灵力注入其中, 那白光也更加明亮,白光中心的白玉珠也在发生变化。

  很快,白光散去,那玉珠已经变成了一柄散发玉光的锋利长剑落到了晏沉脚边,离地一尺半。

  足尖点在地上轻盈跃起,晏沉踩上那剑,开始御剑而行。

  他行进的速度很快,几个眨眼的工夫宴厅就已经被远远地抛在身后,再看不清。

  凛冽寒风像刀子似的,刮得人脸生疼。已经无奈放弃的谢濯玉干脆把脸往晏沉怀里埋了埋,倒有几分自暴自弃的意味。

  他心念一动,微微仰头,半眯着眼去看晏沉,率先闯入视线的是清晰流畅的下颔线,然后是将晏沉的好心情全部泄露的上翘唇角。

  在晏沉似要察觉时,谢濯玉闭上了眼。

  他在呼啸的风声里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胸膛里那颗心脏咚咚跳动,很有节律,声音响得像一道道春雷那样震耳,他甚至疑心晏沉会不会已经听到了。

  周围的风景飞快闪过,尽成一片残影。扶桑阁很快出现在面前,然而晏沉连速度都没有放慢,更别提停下。

  地势似在攀升,约莫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一座宫殿突然闯进了谢濯玉视线。

  晏沉停在门口,缓步从玉剑上下来站定,然后在谢濯玉的眼神催促下将他放下,脸上表情却有几分不舍。

  谢濯玉站稳后马上就往旁边挪了挪,不动声色地与晏沉拉开了些许距离,然后抬眼打量面前的宫殿。

  眼前的宫殿占了整个峰顶,绝对是魔宫最大的一殿。

  朱色殿门上有与宴厅相似的青铜兽首,细看却会发现不是同一种凶兽。殿门正中悬着一块黑木牌匾,龙飞凤舞的“不归殿”三个字金灿灿的。

  谢濯玉眯着眼瞧那字,无端觉出几分戾气。

  晏沉屈指弹出一道灵光,那玉剑又变回了白玉珠,然后飞向晏沉,落入了晏沉的掌心。

  “这是我的住处,没有旁人。”晏沉轻轻碰了碰谢濯玉的肩,走到门前碰了碰那兽首启开大门,然后偏头看向谢濯玉,“跟我来。”

  谢濯玉垂眼跟上,抬腿迈过门槛,身后的大门在他进入院子后徐徐关上。

  在看清庭院后,他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这么大的一座宫殿,晏沉居然一个人住……他不会觉得太空荡么。

  不归殿的院子比扶桑阁的还大了许多,正中是一棵参天巨树,树干粗得三四名男子展臂合抱都够呛。

  谢濯玉走近几分,在看清那树竟是棵桃树时愣住了,心被重重地击了一下。

  魔界眼下正是深冬,风雪日夜不息,绝非桃花盛开的季节。

  然而那棵桃树却开了一树的花,枝头缀满鲜艳欲滴的桃花,花枝花瓣不沾半点雪花。桃树下有一个石桌,边上是一张藤木摇椅,桌上椅上却也没落上半点雪。

  谢濯玉怔愣地环顾一圈,发现只有以桃树为圆心的这块区域是这样的。

  他转头去看晏沉,没忍住问了出来:“你怎的还特意栽了棵桃树,还费这般心思……”

  晏沉望着那一树嫩粉桃花勾唇笑了一下,转眼看向谢濯玉的目光无比缱绻:“自然是喜欢桃花啊,你不觉得很漂亮么。”

  谢濯玉抿住了唇,眼神暗了下去,在一瞬间补全了晏沉话语中省略的部分。

  因为有人喜欢桃花,所以他就在自己院中栽了一棵桃树,为它创造了独一无二的春天,让它经年盛开一树桃花。

  他不敢再看,生平第一次升起想要逃离的欲望,几乎要转身逃走。

  晏沉揽住他的腰,一个用力带着人飞身而起,然后稳稳落到了桃树延展出来的最粗壮的一根枝杈上。

  回过神时,谢濯玉已经和晏沉并肩坐在这根树枝上了。

  “别怕,我在这,不会让你摔下去的。”晏沉温声哄道,“抬头看。”

  他话音落下的那一瞬,漆黑的夜空骤然亮了起来。

  一朵朵绚烂的烟花争先恐后地在夜空中炸开,映亮了整片天空,消逝时就如天上星辰划过天际。

  谢濯玉目不转睛地看着不断炸开的绚烂烟火,神情仿若稚子。

  各色烟火映入谢濯玉的眼瞳,恍如一片星海。

  晏沉只看了几眼烟花,视线就已经落到了谢濯玉轮廓美好的侧脸。

  烟火固然美得震撼人心,然而他已经一个人看了数百年,早已厌倦,自然觉得它不如谢濯玉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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