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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有心的人只要瞧上一眼都能猜到他刚刚肯定被好一顿欺负。
好像桃子啊……还是那种最饱满的已经成熟的桃子,轻咬一口就能尝到满口清甜汁水。
晏沉盯着他突然就联想到这个,心头一动。
他的眼神越发晦暗如墨, 喉结上下滚动。喉间突然就生出一股干渴,简直叫人难以忍受。
他俯下身,额头轻轻与谢濯玉的额头相抵,紧抿着唇盯着他看却得不到缓解, 只是越看越渴。
好想吃掉他。
谢濯玉被他盯得不敢睁眼对视,面上镇静如常, 只是剧烈颤动的睫毛却出卖了他。
他若是睁开眼, 可能会被晏沉的眼睛吓一跳。
那双漆黑眼瞳中有无边欲.色, 好像随时都会化为具象的黑潮将他淹没。
而欲.海更深处的可怖占有欲也在翻涌, 几乎要掩藏不住了。
抬手用拇指揩去红肿唇瓣上的水光,刚刚还强势亲吻不容反抗的晏沉现在却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
他的嘴唇开合, 用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恳求谢濯玉的原谅。
语气确实很认真,但嗓音里的浓重餍足也毫不掩藏:“对不起,小玉。”
“我知道错啦, 要怎么罚都由你来定, 别气坏了自己。”
谢濯玉感受着他打在脸上温热的呼吸,一声不吭, 身体却始终紧紧绷着。
“小玉,你理理我好不好。”晏沉手指蹭了蹭他的泪痣,越说语气越低落, “还是你以后也不想再理我,再也不想跟我说一句话了吗?”
谢濯玉犹豫了一下,眼皮下的眼珠轻轻转动,过了一会才小心翼翼地睁开些许。
他只短暂地跟晏沉对视了两眼就慌乱地移开了视线,伸手搭上晏沉的肩膀轻轻推了推:“你别靠这么近。”
晏沉顺从地随着他的动作退了开来,甚至主动地往旁边坐了坐与谢濯玉拉开距离,几乎要坐到榻最边缘去了。
他垂眼看着谢濯玉,脸上的几分落寞恰到好处:“小玉讨厌我靠近,那我以后会保持好距离的。现在不靠近了,小玉愿意理我了吗?”
深度酒醉让谢濯玉的判断能力直线下降,导致他根本意识不到晏沉的失落有多刻意。
余光瞥见晏沉脸上的落寞后,他原本要说的话全部卡在喉咙里,然后变成一个个破掉的气泡再想不起来。
晏沉靠得太近,他的脸就会控制不住地发热,心跳也会变得很快。
但,但仔细想想这好像不能怪晏沉……毕竟互相喜欢的话,会想亲近对方也很正常,不能适应其实是他的问题才对。
谢濯玉越想越觉得是这样的,心中难免升起些许愧疚,以至于视线重新落回晏沉脸上的时候呼吸都轻了几分。
漂亮的脸上露出了无措的表情,再看一眼谨慎得随时都要站起来的晏沉,他连说话都开始磕绊了,听着有点语无伦次:“哎。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也不用坐那么远的,我也没有讨厌……”只是会害羞而已。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几乎完全听不清了,最后几个字更是变成了含糊不清的几个音节。
晏沉笑了一下,脸上的失落一扫而空,慢慢挪到谢濯玉身侧,保持半臂距离,望向谢濯玉的眼睛带着笑:“嗯,小玉不讨厌与我亲近真是太好了。”
一句话就混淆了不讨厌坐得近与不讨厌亲近,一脸理所当然地在二者之间画上等号,谁听了都得唏嘘晏沉这人心眼多,想来很擅长颠倒黑白。
偏听着这话的谢濯玉眼下迟钝懵懂,完全没有意识到不对,只是在捕捉到“亲近”那个词后缓慢地眨了眨眼想起自己原要问的话。
他抿了抿唇,竭力控制自己的声音平稳不抖:“你又打岔。你方才说你知道错了向我道歉,那你说,你错哪啦?”
这语气像是在训犯错的弟子,谢濯玉也试图摆出严肃的表情。
奈何他醉得满面酡红,声音也软乎,反倒像是小猫挠人,还是那种指甲都没长齐的幼猫。
自以为凶狠,实则根本不疼,只会让人忍不住抓住爪子捏捏那柔软的粉嫩肉垫。
晏沉弯着眼低低地笑了笑,惹得谢濯玉忍不住皱了皱眉才正色了几分,说话的语气十分诚恳:“我方才亲你亲得太久了,害得你喘不上气来了。我保证,下次不会这样,我会注意的。”
谢濯玉呆住了,微微睁圆了眼嘴唇微张的样子更加像只受惊的猫。
晏沉当真见不得他这副又呆又懵的样子。
因为他只要看上一眼,心里就会升起许多恶劣的欲望,会忍不住想逗弄谢濯玉,逼得他露出害羞无助的可爱表情。
——他就是坏得无可救药。
“不过话又说回来,”晏沉嘴角勾起,笑得有几分痞,压低嗓音揶揄道,“我们小玉无所不能,怎的连接吻时换气都不会?”
酒意上头之后谢濯玉所有的情绪都变得外露,眼下更是因为晏沉的逗弄少有地陡然提高了说话音量,但甫一开口就暴露了他的思路被已经被晏沉带偏了:“我又没跟别人亲过!”
晏沉愣了一下,随即乐得合不拢嘴,一边点头一边笑得停不下来:“原来这是小玉的初吻啊,那真是便宜我了。”
失忆的谢濯玉变了很多,但又有很多没有改变,甚至比勘破无情道的问月仙君更让他有熟悉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