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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谢濯玉拢在袖中的手指微蜷,眼皮轻耷,虽未应声, 但还是跟上了成康的脚步。

  *——*

  洛水城是青川最大是一座城池。

  因为没有设宵禁,所以虽已月上柳梢,这座城却仍然繁华热闹。大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叫卖声不绝如缕, 灯火将漆黑夜空照亮。

  不知名的昏暗深巷里,容貌昳丽的青年倚着墙剧烈地喘息, 随时都要滑落在地。

  白皙面颊上的绯红晕开似云, 一路蔓延至修长脖颈, 让本就秾丽的眉眼更加艳得不可方物。

  而素日拢得整齐严实的衣襟俱凌乱散开, 线条美好的锁骨清晰可见。

  好热,浑身都热。

  似乎有火在他身体里烧, 连血都要点燃。

  他重重地喘着粗气,勉力撑着身子还要再走,却在下一刻身子一软, 直直地向一旁粗粝的石墙倒去。

  然而, 意想中的疼痛并未出现。

  ——一只坚实有力的手臂揽住了他的腰,止住了他的倾倒之势, 稳稳地支撑着他绵软的身体。

  谢濯玉瞪圆了眼,在感受到来人气息的时候已经放松了下来。

  然而他自卫的本能却更快一步。

  一道凌厉剑气狠狠斩向揽在腰间的手臂。

  “好凶啊,濯玉。”熟悉轻笑声伴着清脆响指响起, 凌厉剑气凭空消散。

  谢濯玉咬紧牙关,仰头去看,入目便是一张无比熟悉的俊逸脸蛋。

  ——是晏沉。

  他重重呼出一口气,反手按住晏沉的手臂站稳,蹙着眉想往后退。

  “抱歉……我,”他极力稳住声线,“我没事了,你可以松开了。”

  晏沉望着怀中人红得跟柿子一样的脸,很轻地笑了一声,没有松手,反而更用了几分力。

  他低下头凑近了几分,近乎与谢濯玉额头相抵:“濯玉,你撒谎。”

  谢濯玉不自然地移开眼,被直白地戳穿后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死死咬住牙关。

  太近了,温热的呼吸都若有似无地扑在他的脸上。

  晏沉凑过来的这个瞬间,身体里熊熊燃着的火好像被添了一大捆柴,简直一发不可收拾。

  惊慌与无措的情绪在这一刻涌上心头。

  晏沉轻啧一声,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腰,然后松开了手:“站稳了。”

  谢濯玉垂下头,刚要往后退,一件宽大的外袍便兜头罩住了他。

  下一刻,他便腾空而起——晏沉一把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谢濯玉身体一僵,将那件黑色的外袍往下扒拉,露出一双水雾迷蒙的眼睛。

  纷杂的思绪在他脑海中闪过,最后全归于沉寂。

  他抿了抿唇,最后还是闭上了眼,把脸往晏沉的怀里埋了埋。

  明明落得现在这个境界就是因为他不够警惕,也过于相信他人……可他仍然选择了相信晏沉。

  *——*

  木门被不客气地踢开,然后又被重重地关上。

  被欲/火烧得神志不清的谢濯玉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陈设,就陷进了软和的床褥之间。

  晏沉在下一刻压了上来,一只手撑在他身侧,另一只手则捋开他的衣袖,攥住他的手腕后拇指按住了紧要的脉门。

  方才还勾着唇角的人现在笑意全无,粗眉紧皱,薄唇紧抿,在没有点灯的昏暗环境下更显出几分凶戾。

  甚至手上的力也有点失控,捏得谢濯玉有点疼。

  谢濯玉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然而眼下气氛莫名诡谲,他的脑袋昏沉,浑身也提不起力气。

  如此种种,竟让他生出几分惧,以至于不敢挣。

  他垂下眼去不敢再看晏沉,只隐约感觉有一股陌生的灵力进入自己的灵脉,似乎要镇压那股在身体里放肆燃烧的欲/火。

  但这并没有任何作用——就如半个多时辰前谢濯玉的尝试一样,非但徒劳无功,甚至有加剧燥热的迹象。

  晏沉察觉到不对后果断地收了手,手背轻贴上谢濯玉的脸颊探了探温度后心中生出几分懊悔。

  果然不该试的,若是灵力能够压制,谢濯玉自身的灵力就再合适不过了。

  他只看谢濯玉一眼就知道他被下了情/药,却只以为是谢濯玉对此过于陌生才乱了阵脚。

  现下一试才惊觉,是自己太自大了。

  想来也是,寻常的凡间情药根本不会对谢濯玉起作用,便是起作用也会很快被磅礴的灵力化解。这阴损东西根本就是专门下给修行之人的,越用灵力压越是催化。

  心思百转千回后,晏沉重重地叹了口气:“什么人你都当朋友,喊你去哪你就乐颠颠去,给你喂什么你就吃什么,给你挖矿你就跳,半点都不提防的么?你多少岁了?真是……”

  最后几个字被咽了回去,化为一声轻啧。

  谢濯玉在听见他叹气后心里一紧,随即便挨了一顿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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