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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sp;又是一箭。

  朱勇背后没有长眼睛,他要分神躲避箭头,便慢了马速。

  一箭取头颅,一箭取右心,一箭取腰下。三箭之后,朱勇马速不足,被谢律快马追至。

  长剑出鞘,冰天雪地里犹如闪动着寒光,刺得朱勇眼底结了一层冰,他折腰躲避过,右脚一时没有勾住马镫,从马背上掉了下来。

  行进的马背上掉落下来,这一下的冲击也非同小可,朱勇吐了一口血出来,看谢律身影又至,自知无可能逃脱,他一咬牙,心道:拼了!

  朱勇单刀拄地,撑起庞然身躯,神情悍不畏死。

  谢律没给他张嘴的机会,一剑便向他刺去。

  这些年,他在边境钻营,暗中令陈国吃了不少闷亏,朱勇想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谢律觉得这已经冒犯到他的底线了,所以今日他追来,就是要杀了自己祭旗。

  这不奇怪,只要谢律有这个本领。

  为国而战,一身皮肉,舍却又何妨。

  朱勇单刀迎战,长刀与剑锋相磨击,擦出一片细碎的火星,谢律剑锋如流星,一势更长一势,将朱勇这个沙场老将逼得节节败退。

  朱勇年轻时以气力见长,年过四十以后身体大不如前,有道是“拳怕少壮”,与谢律一交手,他就发现自己远非其敌,就算再年轻二十岁,也未必是谢律对手,他暗暗心惊,谢律这一招又一招,全是下死手,只要他性命,甚至不顾自身已空门大开。

  朱勇寻到谢律的一处破绽,就在他肋下,试图一击即中。

  最后也真的击中了,但也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际,谢律的长剑抹过了他的脖子,一剑封喉。

  朱勇的颈动脉喷射出一股猩红的热液,人随之倒地不起。

  当场气绝。

  滚烫的热血将冰冷的雪地浇开一簇艳冶的鲜花。随着人的死亡,血液也逐渐冷透,风吹雪骤,一瞬间将尸首淹没。

  终于死了。

  谢律本想将朱勇分尸雪恨,可是当他提起剑,望向这白茫茫的一片天地,忽然天旋地转。

  卿卿……都死了两年了。

  快三年了,太漫长了。

  他拖着剑锋,衣衫单薄,踽踽独行地在雪地里行走,长靴被积雪吞噬,深一脚浅一脚,身上的体温随着汗液的蒸发在迅速地流失,而他已经没有那个力气,再找回跑不见的马,骑上它回到陈国。

  曾经谢律以为,他就是死也会死在陈国。

  肋下的伤口流了一路的鲜血,已经渐渐凝固,不再淌血。

  谢律突然双膝一软,跪在了雪地里,直直地侧身倒地。

  天是灰的,冷白的,树是枯朽的,水是冰凝的,一片空茫的景致,却能看瞎人的双目。他觉得自己的眼前在逐渐变花。

  可能是雪盲症。

  雪盲症,便雪盲症吧。

  谢律一笑,拖住手中还握住了剑,反手抵住了心脏。

  只要这样,一剑下去,一切就能结束,他就能解脱。

  “卿卿,我终于为你报仇了,我这就来陪你。你曾说过,不及黄泉,无相见,如今我就要赴黄泉了,你可愿来接我?”

  长剑攒心而落。

  就在此时,空旷的雪原上,响起了一串悦耳好闻的风铃撞击声,由远及近。马车的车轮辘辘地碾压过路面,时有人声似在笑语交谈。

  这个时候,怎会有人来呢,谢律并不想探寻那人是谁,只愿闭目等待死亡来临。

  一切早就应该结束了。

  直至剑已入肉,血液溢出,风里,却突然飘来一缕熟悉的幽香……

  在谢律比普通人敏感十倍的鼻子这里,那气味无所遁形,他手腕一刹,唰地睁开了眼。

  作者有话说:

  朱勇一章就领盒饭了,纯粹是……哈哈哈,方狐狸嫁的祸,谢狗子动的手。

  ? 第 45 章

  官卿得到了一个尽心尽力的老师, 她也潜心向学,生完孩子后身体虚弱,在这修养的时日里, 她几乎足不出户, 便待在昭阳府读书。

  一日, 方既白在传道时, 谈到了当今局势,在官卿面前出示了一幅九州山河图,官卿看到这图上霸州和雾州仍然归魏国所有时,感到有几分奇怪, 心道或许先生寻来的是一幅旧图。

  以魏国大国的尊严和地位, 允诺了让出两城, 就不会再据为己有。

  察觉到公主的视线在地图的某一处流连, 方既白领会,咳嗽着, 解释:“这两年, 陈国从未派人接手这两州。”

  官卿听了,也没有任何表示。

  方既白道:“也许,谢律是后悔了。”

  虽然已经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谢律还是不肯收下两州。

  官卿神色澹然:“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方既白点头, 又道:“霸州是魏国的最南端,靠近江南地界,倘若公主思念陈国风物, 臣可以调遣一支亲兵, 护送公主到霸州转一转, 也当是散心。”

  官卿从善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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