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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她面前对上她的眼神,心里已是一阵难堪,只想远离。

  明墨不想见他们。

  他们却也不那么敢见明墨。

  但不求也不行。

  不求真的会死人的。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忽然在这一个瞬间体会到当年明墨来求他们时的心情。

  当然,还有一个人比他们还要难堪,比他们还要无地自容,比他们还要不敢看明墨——流云山庄庄主段磐。

  “明墨。”她踌躇着走了上去。

  明墨看她一眼没有说话,走回庄子里。

  段磐还要再追上去时,明十三冷着脸把她拦住,晃了晃手里的叶子。

  段磐僵在原地,抬手把脸上刚被打到趴在地上沾到的湿泥拍掉。

  庄内。

  隔着一道栅栏,远处是许多门派不同的江湖人,里面则全是明月楼的人。

  明墨走了一会,停步后看向跟了上来的曲龄幽和沈月白。

  她问沈月白:“你是不是已经有办法解开浮生蛊了?”

  她话音刚落,曲龄幽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看看明墨,又看看沈月白。

  看没两眼又移回来看明墨,眼里满是“你怎么知道?你有读心术?”的疑问。

  明墨失笑,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

  沈月白:“……”

  “因为如果没想到办法,她一定不会出那间屋子的。”

  明墨亲完后拉住曲龄幽的手,把她拉到一个角度上既能看到自己也能看到沈月白的地方,轻声解释着。

  她之前醒过几次,除了一开始沈月白有出现给她把脉和压制浮生蛊外,其余时间都是曲龄幽和越影几人陪着她的。

  “确实是有一个办法。”沈月白说。

  曲龄幽于是又认真地去看她。

  屋檐上蹲着的月十四站了起来。

  四周隐在暗处的明月楼护卫都精神一振。

  沈月白迎着那么多道期盼的眼神,呼吸微滞,接着破罐子破摔般直接道出全部:“我这些时间研制出来两种新的剧毒。”

  她用的一直是以毒攻毒的办法。

  而之前那些毒都给明墨用了,蛊虫习惯了毒性,很难再受到影响。

  她这次想的办法是用其中一种剧毒杀死蛊虫,再用第二种剧毒中和,达到互相化解、消弭于无形的结果。

  当然,想法很美好,但——

  “明墨的身体跟用来做测验的熔炉不同。”

  熔炉千锤百炼,明墨血肉之躯。

  “我测验过许多次,理论上能够在杀死浮生蛊后把所有毒都化解掉。”

  “然而,明墨现在受不住这三种剧毒先后入体。”

  熔炉金刚不坏,血肉之躯则脆弱无比。

  何况明墨现在浮生蛊发作,各种毒蔓延扩散,正是最虚弱的时刻。

  一个不慎浮生蛊还没解开,她就会先死于毒发。

  沈月白声音微颤,“所以这还是在赌命。”

  她一直没有说出来,就是希望能想到更稳妥更有把握的办法。

  她说完,想到那些江湖人,心里微动:“你想去南辰墓?”

  明墨点点头。

  那些江湖人的生死她到现在已经不在意了。

  但季夏冬就在南辰墓里。

  她还有事想要问季夏冬。

  很多很多事。

  自从六年前春秋山上季夏冬挨了她一招盘蛇手,中了沈月白当时调制出来涂在她手上的剧毒后,就一直销声匿迹。

  蛊神教教众出现过。

  护法云上雨出现过。

  唯有她一直没有消息。

  甚至要不是她这次亲自出面兴风作浪,明墨都要以为她已经死了。

  “南辰墓的事结束后,就用你那个办法解浮生蛊。”

  她看看曲龄幽,也看看沈月白,声音平静、面上含笑:“我相信一定能成功的。”

  “这么相信,去之前解和回来再解有什么区别?”沈月白小声吐槽。

  明墨:“……”

  不过虽然她不在意困在墓里那些江湖人的生死,但现在庄外送上门来求她的江湖人她还是有些在意的。

  季夏冬那封信除了挑衅外,似乎还有层为她出气的意思。

  嗯,不管季夏冬有没有那个意思,她现在有就行了。

  她走出庄外。

  空地上人山人海,大多都是陌生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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