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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行吧。
季夏冬感到无趣,“那当然是假的。能有顾将军共赴黄泉,我很荣幸。”
唇角有血溢出,滴到她原本干净整洁的衣服上。
季灵犀眼神微微复杂。
季夏冬没管,也没擦,任由唇角鲜血流着。
“小墨,我要死了。”她看向明墨幽幽道。
“喜事,应该饮酒庆祝。”明墨回答得很快,甚至还有心情看旁边的曲龄幽:“这回你总不能拦我了。”
曲龄幽无奈,点点头,眼里隐约有水光。
她抬手认真擦去明墨唇角血迹。
以明墨现在的情况,原本就不适合长途跋涉,但她一定要到南辰墓,沈月白和她都不想拦她。
沈月白也看到了。
她不由自主看了一眼远处的季夏冬。
季夏冬注意到后看向她:“你是想问浮生蛊有没有解药?”
蛊的解药,就是以蛊虫喜欢之物为引,将蛊虫引出体外。如此解蛊,那引物便能称为解药。
季夏冬很有耐心,几乎有问必答:“没有。浮生蛊是我生平所学蛊虫里最厉害的一种,蛊虫入体,绝无可能再取出。”
她欣赏着沈月白脸上表情,余光又瞥到明墨旁边的曲龄幽。
于是那道空灵的声音重又浮现,让她想起这段时间来回不断做的许多个梦。
梦里的感觉不好。
而且她现在心里其实也没有多开心。
但她还是补充道:“就跟小白你当初调配出来、涂在明墨手上、借盘蛇手渗入我体内那剧毒一样,没有解药。”
她眼里有赞赏,是对沈月白的。
那剧毒是沈月白调配出来的,那年明墨二十岁,沈月白二十一岁,第一次接触毒就能配出让她无法解开的毒药,着实厉害。
虽然那也有盘蛇手的功劳。
外面石室隐约有细微声响。
“嗯?”
季夏冬听了听,看向场上众人的目光变得微妙起来,“拖延时间么?”
她又看了看明墨那边和长公主那边。
前者进来的人数跟现在在场的人数不符合,现在那些不在的人正在各处搜查出口,后者则是在南辰墓里隔一段时间就走散一部分人。
现在那些人汇合在一起,快要到她用来关那些江湖人的地方了。
她小看了明墨。
因为明月楼那些人眼看着就要查到能控制整座南辰墓的地方了。
也小看了燕朝这位长公主。
因为那些人已经快救到江湖人了。
这么一来,他们进墓的目的都完成了,只有她的还没有。
“虽然还很想再说会话,可惜时间不够了。”
“灵犀,不必再隐藏了。”
她看向季灵犀。
季灵犀沉默地点点头,举起手里玉箫,箫声柔和,夹杂着明明在墓里不应该存在的风声。
等她再收起玉箫时,四周景象已经又变了一番。
石壁不再,烛灯也不再,甚至黑暗也消失。
天色近黄昏。
山崖上风凉如雪。
季夏冬坐在轮椅上,而轮椅被放在崖上最角落里,她后面是万丈深渊。
“这——”
长公主周围几个心腹都惊讶不已。
明墨也微怔。
她看向四周。
是在崖上没错,但也还是在墓里。
南辰墓这一块是悬空修在崖边的,一整个蔓延出去没有边沿,能看到天空,但上面还是有东西隔绝无法离开。
此时正摇摇欲坠,一整个有向悬崖倾斜坠落的危险。
所以先前种种是幻术?
明墨看向季灵犀手里玉箫,想着那箫声。
于蛊术上箫声能控制蛊虫的沉睡和躁动,于幻术上也能以箫声为媒介?
“我原本是想让你们一起出现在这里的。”
季夏冬指指她四周的地方。
那里是悬崖蔓延出去最远的地方,南辰墓倾斜时无处可逃,一点生机都没有。
“可惜——”
她看向曲龄幽。
可惜她做了那么多个梦,梦里各种假如掺杂,她一遍遍经历那些事,一遍遍看着明墨原本无限光明的人生毁在她手里,看她漂亮的眼睛里蒙上阴影……
她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