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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说不上来的压力。张载想他做什么,张载代表赫琮山的意思。既然告诉他,就是赫琮山想要他做什么。

  瞿清雨漫无边际地走。

  松树上的白雪太多,厚重压低。不少Alpha在那儿围了一圈,搓着手哈气。他们竟然在堆雪人,把两支枪柄塞到大肚子雪人两侧当作手。脚下踩着松软的雪,瞿清雨朝前走,没几秒,身后传来脚步声。

  白昼追上来,在身后起哄声中倒退着问:“你去了哪儿?”

  “没去哪儿。”

  瞿清雨将手插进口袋,有一搭没一搭说了两句。

  那些Alpha在踹树干,随着震动树干上雪洒下来,看起来挺漂亮。白昼支支吾吾半天,忽然说:“明天我们要和真正的虫子对战,你要小心。”

  他又很快安慰:“也不要太担心,那些教官会在实时影像前盯着,任何人有危险都会第一时间出现。”

  “上校也在。”白昼说,“要是有什么事你给我发消息,我第一时间去帮你。”

  上校,上校。

  瞿清雨的头突然痛起来,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开始烦躁。他想到张载,又想到赫琮山,想到赫琮山昨晚对他说的话,他一整天都在走神,这严重影响了他的状态。他想和赫琮山分开,显然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非常多的麻烦朝他滚雪球一样滚来。

  最大的麻烦就是赫琮山。

  他伸手捂住了抽痛的额角-

  次日的训练赫琮山去了现场。

  此前没有学员向教官开枪,或者扔手榴弹,但总会有意外发生。赫琮山面前切了几十个大屏,他的视觉捕捉能力太出众,对危机的预判也敏锐。这能让他在第一时间出现,在任何危急情况下力挽狂澜。

  这是一次中期考核。

  霍持同样站在摄像大屏前,注意力集中。

  ……

  瞿清雨将护目镜摘了下来,他这次被扔到了一片原始森林,风吹树浪涌起,由远及近。一只长相奇怪的大型飞蛾——姑且称之为飞蛾,正趴在一片巨大的绿叶上。

  它的触角十分长,在空气中隐隐颤动,是某种和同伴沟通的讯号。

  辐射和污染令所有的昆虫类动物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它们又和深埋地下的虫母交合,生下后代。虫类的产卵期和发情期在很长一段时间无比混乱,这令它们不断扩大地盘,引起恐慌。

  武器开始不断进化,地爆在各地产生,各种蘑菇云升上天空。很快,人们意识到杀伤性武器和投毒的使用虽然能驱赶这些变异的庞然大物,也会将他们挤压自己的生存空间,地面的每一处伤疤需要千万年来恢复如初。

  于是帝国培养了一批训练有素的军人,让他们代替这些蘑菇云,用最小的代价战胜敌人。

  他们的目的是驱逐这些虫类,保卫家园。战争不是目的,是达成目的的手段。

  这是一只最普通的虫类飞蛾,无毒,扇动翅膀时会抖下一阵粉末状固体。

  瞿清雨微微吸了口气。

  所有人都被分散开,他猜测每个人见到的昆虫不一样。手中拿着手榴弹和□□,这种大型杀伤性武器仅能对准真正的敌人。

  他枪里还剩七颗子弹,投射弹仅适用于近距离攻击。而那只大飞蛾到底靠什么捕捉食物,眼睛,触角,还是别的,他并不清楚。

  也不清楚这里有几只飞蛾。

  瞿清雨的手不易察觉地抖了下。

  他在战场上见到的第一只虫类是有无数条腿的毒蜘蛛,腿上长满刚毛,会喷出毒液。

  那场战争令军队损失惨重,不少军官士兵在他手下截肢。他十天内的截肢手术比他人生前二十几年做得更多。

  他去那儿的目的是赫琮山,到那儿呆了一个月突然改变了主意。

  瞿清雨趴低身体隐匿自己。

  ——他突然有奇怪的感受,仿佛真正认识到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进入马杜克训练营的第一天,他们的宣誓致词上写着“为帝国公民献出一切,直至生命终结那一天”。当时所有人都在笑,跟读声稀稀拉拉。仅有领着他们宣读誓言的军官,无声立正敬礼,对着那座胜利女神像,面容端庄肃穆。

  他快要搞不清了,他爱得到底是一个虚拟光环中的人,是上校,是站在炮火纷飞中朝摄像头鞠躬的Alpha军官,还是赫琮山。

  说到底他并不了解赫琮山。

  这段关系开始得太仓促了,他根本没有弄清楚赫琮山是什么人,以至于毫无准备,因此骇然。

  他想象中的赫琮山现在的赫琮山产生了微妙的差异,这太糟糕了。他原本想要甜夹心巧克力,好不容易拿到手,发现是芥末味。

  他最初是非常、非常确信自己喜欢对方的。他成功了,赫琮山想必爱他了。他又觉得没意思了,太多问题了,他从根本上不相信自己能在处理麻烦的过程中不受伤害。

  他不喜欢麻烦,不想和Alpha度过他棘手的易感期。这太疯狂了,和不打抑制剂的Alpha度过易感期,他还没想死在床上。

  主动权不在他这儿,再这么下去他会有大麻烦。

  他必须尽快摆脱这个麻烦。

  ……

  瞿清雨匍匐在那株大叶片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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