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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指挥官室偌大布景窗往外看,群星闪烁。

  夜晚幽静,风如麦浪。

  瞿清雨感到些许无聊。

  他所有和外界通讯的媒介都被收走,一开始相当无聊。他还从没有这么闲过,医院递交了辞呈,温静思那儿也有假,诊所都交给小克小州。手术不用做哪哪儿不用管,没有不分白天黑夜响起来的急诊铃,什么都没有。

  太不习惯了。

  人长期处在紧绷的环境中,乍然松懈,有种不知道自己是谁要干什么的茫然。

  他幽灵一样作息,从早上睡到半夜,从半夜睡到凌晨。时间的流逝变得不明显,过去一天,或者过去五天,又或者过去十天……再这么下去不行,瞿医生开始练字。

  他抓了笔重新写字,企图强行让自己的五指从二十多年的错误中恢复正确,不过收效甚微。往常这么需要时间的东西他是不屑一顾的,因为练着练着他就开始烦躁,老天,这世上最磨人的事儿除了练字不作他想。他下笔写一个字歪歪扭扭,往往写第二遍一半的字儿认真,另一个偏旁就不知道歪到哪儿去了。再写两遍他就开始火气旺盛浑身发燥,幽幽盯着临帖上的字想扣下来变成自己的。

  “我根本不会写字,换种方式写字像让我重新学走路。自己从前的走路方式忘了不说,新的也没学会。”

  瞿医生如是想。

  他用一种十分之诡异的姿势靠在床头,看着自己横不平竖不直的笔画愁得直想抽烟。他坐那儿思考半天,又从床上爬下来,换了另一只满墨的笔。

  瞿医生笃定地想,是笔的问题。

  到点儿饿了,他拉开冰箱储藏柜,里面满满当当的食物差点掉出来砸到他脚。他捡了两个西红柿做面,没事可做把西红柿的皮一圈圈连起来。

  然后他再吃药,为了心理安慰选一个对腰好的姿势喝药。

  练字。

  喝药。

  睡觉。

  ……

  然后门开,Alpha从外面进来。

  瞿清雨用脚踩着他写的大字,相当烦躁:“练字没有用。”

  赫琮山把扔到身上的纸拿下来,八风不动:“七天。”

  七天指望练出个什么。

  哦,七天,瞿清雨就知道,他在这里七天。

  短期内看不到成效的东西瞿清雨就想立刻放弃,他不想练了,把地上的纸团成一团甩到垃圾篓里,踢了一脚。

  赫琮山清理战场,他就跟在赫琮山身后。上校真把他扔在指挥官室,每天什么不干纯陪他睡觉。睡觉的步骤很长,首先,洗澡,然后,睡觉。

  他睡着了人显得安静,一开始半蜷缩身体,后来会展开一点,腰胯紧窄,手掌下是触目惊心的骨骼。有时候一整夜会猝然惊醒多次,将醒未醒时刻,眼皮颤动又睁开,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自上而下看清蓝眼睛里有一条流淌的长河。

  赫琮山注视他的眉眼,伸手把他变长的头发往上撩。

  上校仍觉混沌,在理智和疯狂的边缘游走-

  会议室的技术工程师进行汇报,滔滔不绝:“长官,我们对作战服新型了改良,主要性能体现在更轻便,跃进借力方式更轻巧,最远距离更大。结合一些特定恶劣环境,这次的作战服还有防风隔热扛高温的作用,最高记录能在水下提供15到30分钟的氧气……”

  作战服重量高达五公斤,穿着这玩意儿行走安全是安全,还能借力打力把力气发挥到最大,没准儿能一拳锤断异形的钢筋骨架。别的都好,就是密度太大重,不好伸展身体。这是负重训练的根本原因。

  技术兵汇报总这么无聊,接下来还有地下测绘师,就是那种戴小黄鸭安全头盔,鸭子嘴巴里叼着探照灯的伙计。两个锄头别在腰间,跟遁地鼠一样会挖洞。

  地下测绘师完了是腺体和信息素研究室的博士,对方嘴里念的一大串化学名词和分子式令人想死……

  啊。

  加莎听的一个头两个大,他在会议室翘二郎腿,被阿尔维打下去又翘起来,换了个方向走神,改为盯着温静思身边的Alpha军官。

  对方和平时别无二致,下达命令的语句短促,即使有些混乱的地方也很快反应。他对士兵的要求严苛到变态程度,光影一照,加莎很难想象他处于一个记忆混乱的时期。

  “我放心了。”加莎凑到秦荔耳边说,“上校没什么异状。”

  几天前魏迎和和张载全部出现在南部军事基地,将上校基本病情简述,并建议他们在开口之前先自我介绍,避免出现尴尬情形。

  秦荔面露深思。

  他突然察觉到不对的地方,眉头紧皱:“你最近一次见瞿清雨是什么时候?”

  加莎心大:“我们一起见的你忘了,那片种玉米杆的田地。”

  那都十天以前了。

  秦荔心事重重地放下笔。

  他产生的动静微小,还是被上首Alpha军官发现。日常会议,他穿了件深黑的衬衣,黑衣黑裤,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将他冷质的虹膜衬托得漆黑、无情。

  早在多年前秦荔随父亲去拜访前任指挥官时,就知道他会是他未来的上级。

  Alpha十四岁,拿一本俄文书从楼梯上下来。秦荔抬头,望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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