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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lpha打断他。

  华之闵满头冷汗,却愉悦大笑:“没有Alpha能自控,多年前我告诉过你,你将和我走上同一条绝境之路。”

  “没有我还有你,千千万万个我和你。区别只在于他最终会停留在哪一个Alpha身边,在强权和金字塔构造的社会中,任何东西,都是争夺的一部分。不过你的手段更高明,态度更高高在上。你想要绝对臣服和控制,想要他像一朵真正的菟丝花一样心甘情愿斩断所有可供依靠的树干和养分依附在你一人身上。赫琮山——我甘拜下风。”

  华之闵脸色越来越苍白,禁不住笑出眼泪来:“老头不是求过你?求你手下留情,太迟了不是吗?从他第一次看向你时,就已经太迟了。你家世显赫,从出生起就要什么有什么,不管人还是物,没有一件东西能逃脱。你和那对双生子一样,无所不用其极。高等级Alpha之恶劣藏在隐性基因中,流淌在暴虐的骨血里。从他目光咬死你的那一刻起,这场他以为的单方面狩猎就已经是……彻头彻尾败局。”

  “你会得到你想要的,此后他以为的自由就仅仅只是他以为而已。”

  是好一手以退为进。

  赫琮山低头俯视他,道:“我给过他后悔的机会。”

  剧痛。

  手部因失血过多麻木,一片模糊中华之闵吃力地抬头去捕捉Alpha的表情,仿佛多年前他仰视对方每把十环的记录。

  一座不可攀越之高山永永远远横亘他面前,千年万年。

  华之闵低低笑起来。

  从他手腕流出的血液绵延一地,最开始是一簇簇血花,后来点滴汇聚,由洼地变小溪。

  “你会不会手下留情?”他挣扎着问。

  赫琮山给他模棱两可的回答:“也许。”

  华之闵:“什么……意思?”

  赫琮山松开枪,枪带着剩下子弹沉重坠地,发出剧烈碰撞声:“我给出的自由限度取决于他。”

  取决于他靠近我的决心和勇气。

  那把枪近在咫尺,而华之闵已经没有抬起手的力气,生命的急剧流失中他想起大雨后湛蓝的教学楼。Beta少年眼中世界如一幅装裱名画,在他记忆中留下最不可磨灭一笔。

  血和水混在一起,渐渐融合。缺氧和失血中地上的人突然弹动了一下,赫琮山收回脚,踏过了血与刃流淌出的遍地狼藉。

  “留条命。”

  迈出监牢前佘歇听见Alpha留下一句,他不可遏制地颤抖,追出去:“——长官!”

  赫琮山停下脚步。

  牢狱灰尘浮在半空中,漂浮在他宽阔肩背上。佘歇不受控制地问:“华之闵说的……”

  “我已经不在意他口中每一句话的真假,也不在意权力和地位和我相比之分量。在更早之前,我还是需要答案的。”

  佘歇骤然止步。

  赫琮山再次触碰腺体,脆弱一层皮肤下涌动着岩浆温度,流淌过他冰封的心:“我仍在考虑。”

  他要离开,佘歇再来不及说一句话,眼睁睁看着Alpha军官用那双沾满硝烟和血腥气的手戴上军帽,侧面折角,橄榄环标识流过冷沉的暗色光芒。

  “他第一天来到战地医院手忙脚乱,过了没多久能独当一面;后来临时医院被炸毁,他坐在凳子上给锅炉烧水,身上到处是弹壳残骸;又过一段时间他跪在地上做急救,唇瓣干裂……我比任何人清楚。

  “少校,不必担心。”

  “我比任何人清楚,我爱一个什么样的人,知道他因为什么璀璨夺目,引群狼环伺。如非必要,我很想保留。”

  佘歇心头巨震。

  “……所以不必担心,我是记忆错乱不太能自控,不是丧失人性。”

  “前提是他待在他该待的地方。”

  Alpha军官笑容不达眼底,他抬起脚步的动作很慢,军靴一步步踩踏在幽深狱道长不见尽头的铁制台阶上,渐渐消失-

  玛格丽在南部军事基地漫无目的地行走,她想找到监狱,后颈微弱痛感提示她她的时间已经不多,她需要尽快找到对方。然而军事重地戒备森严,监狱看守是重中之重,所在之地非轻易能进。她观望良久,自称是某个Alpha军官的Omega,这才得以短暂停留周边。

  她焦急地四处乱逛,腺体痛感越发加剧,甚至有某一瞬间和她有过标记的Alpha联结变得微弱,时而能感受到时而不能。她坐在最近的长椅上,用力挤压腺体,企图通过痛感加深感知。

  没有。

  还是没有。

  有人坐到了她身边。

  “你一个人在这儿,玛格丽老师?”

  玛格丽立刻抬头,重重雾霾和灰尘搅了她眼睛。她只分辨出眼前的青年是个Beta:后颈一片光滑。

  但她又不无疑惑地想,对方身上有强烈到不容忽视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

  玛格丽挪动了身体,企图远离危险之源。

  “你认识我?”

  “唔……我选修过您的课程,您可能不记得我。”

  “我记得你,你有一双蓝色的眼睛,你是这里的军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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