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
有所思地眨巴了一下眼睛。
“……是吗,王阁老是这么对你讲的。”
殷祝抬手,本想捏捏眉心,谁知却一不小心拉扯到了腰上酸痛的肌肉,顿时眉毛一阵乱跳。
他带着怨气骂道:“老狐狸一个。”
宋千帆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
“你也好不到哪去!”殷祝瞪他,“宗策什么时候去找你的?居然都不跟朕讲一声,知情不报,你这是欺君!”
害得他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掉了马甲,光是想想殷祝就有种脚趾抠地的感觉。
宋千帆也觉得自己冤枉:“陛下,臣也没想到大过年的宗大人会主动找上门来啊,当时臣都不在家,后来才从妹子那儿知道这件事。”
“那你去哪儿了?”
“不是跟您一起在宗府上嘛。”
“…………”
“真是屙屎落狗嘴里了。”殷祝嘀咕。
宋千帆瞪大眼睛看着他,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结巴道:“陛陛下陛下您说什么?”
“朕说碰巧了!”殷祝不满道,“行了,那就不提这事儿了,等年后你把钱凑好,咱们和宗略一起去新都最老的那座皇坊走一趟,听说他们最近在捣鼓新玩意儿,朕原本就打算去瞧瞧。”
“臣遵旨。”
说完了公事,殷祝的神情也缓和许多。
难得今日天气晴朗,又恰逢沐休。
他看着手头那堆怎么忙也不见少的工作,干脆全部推掉,要带着宋千帆上街逛逛。
宋千帆并不赞同:“陛下,前不久宫中才遇刺客,大理寺那边又还未审问出幕后主使,此时白龙鱼服出宫,未免风险太大。”
“再不出去透透气,朕就要憋成闷葫芦了。”
殷祝其实打的是别的主意。
野史记载,大夏新都有处民间乐坊,名曰长乐坊。
为了招揽生意,里面也卖酒水,还请了位貌美胡姬,叫青琅。
据说她天生异瞳,能歌善舞。
尤其是有一副好喉咙,既能唱哀沉顿挫的北调,也能唱细语呢喃的南调,声音百变,犹如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但青琅极少开口。
许多客人争相为她砸钱买酒,真正能听到她歌喉的人却不多,因此又有“青琅一曲值千金”的美名。
在后世某个流传甚广的故事里,宗策每逢征战结束,回到新都时,都会打上一壶酒,静静地在长乐坊坐上半天。
而青琅便会主动为他斟酒,唱几曲北调,直到宗策起身离去。
宗策曾屡次送来金银,但她分文不取。
虽然正史没有记载,但关于他俩的故事,在民间可是广为流传,还被改编成了戏曲。
当初他上大学那会儿,专业一群大老爷们天天挖土刨坟,蓬头垢面,对隔壁艺术学校那群走路都带香风的美女望眼欲穿。
殷祝被他们拉着天天跑过去,路过戏曲学院,听他们唱《宗公别胡姬》里的经典名段,久而久之,甚至自己都能唱上两句。
不然殷祝之前到宗府时,也不会旁敲侧击地问宗略他有没有干娘。
虽然殷祝一直认为能配得上他干爹的人还没出生,但好不容易穿越一回,总得去看看真人长啥样吧。
然而现实往往事与愿违。
“什么,新都没有长乐坊?”殷祝不可置信地问道。
宋千帆:“不敢欺瞒陛下。新都真没有叫长乐坊的地方,陛下是从何处得知的?”
这殷祝能说吗,他胡乱敷衍过去,心中暗自纳闷。
“那算了,朕换身衣服,就去街上随便逛逛吧。”
殷祝唤道:“来人,备车马,朕要出宫!”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祁王的案头。
幕僚激动道:“殿下,这可是我们的大好机会啊!”
“不对,”祁王皱眉,“尹昇几天前才在母后宫中遇刺,以他怕死的性子,这段时间应该都缩在宫里打死也不出来才对,怎么会突然就想着上街微服私访了?”
“别管他是怎么想的,殿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幕僚急切道,“快下命令吧,成败在此一举!”
谁知祁王却抬头盯着他:“你是在命令孤吗?”
幕僚:“…………”
幕僚:“卑职不敢。”
“算了,这次饶你无罪,”祁王敲打完毕,自认为轻拿轻放地揭了过去,“兵书有云,兵不厌诈。虚虚假假,真真实实,让人摸不清他真实的意图,我那好皇兄最喜欢玩这一套了。”
幕僚这回学聪明了,小心翼翼地先询问他的意见:
“那以殿下之见,这次是假还是真?”
“应当是假,”祁王斩钉截铁道,“他是在故意引孤上钩,说不定出宫的根本就是个替身!但孤可不傻,你知道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