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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很奇怪的是,他在描述时竟然用了抢这个字。

  沈长宁忍不住想,抢?陆景行抢走

  了他哥的什么?是陆诏安精心为他哥设计的伴读的位置吗?因为本应永远站在黑暗中,然后再在某一次任务中悄无声息地死去的弟弟抢走了哥哥应得的权势荣耀,所以现在坐上大理寺卿这个位置的人才会是陆景行?

  她正出神着,却听身边的人再次开口,这一次,陆景行的声音变得更低了。

  熟悉的冰冷从他的话语中溢出来。

  “王爷误会了。”

  陆景行看着燕行,一字一句地说道:“阿离并不是檀家的那位小姐,也并不是我兄长的未婚妻,她只与我两情相悦。”

  燕行愣了一下,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燕云打断了。

  “景行,我竟不知,你是何时有的未婚妻?”

  陆景行转头,看见燕云正神色讶异地看着自己。

  他弯了弯唇,并未遮掩,而是大方承认了。

  “此次江南之行便是阿离救了我,我已拜见过她家中的长辈,与她交换了定情信物,只等回京便请人替我去她府上与其交换庚帖,约定婚姻。”

  “你与她约定婚姻,那檀云呢?她又该如何处之?”

  还不等燕云说话,燕行便又飞快地开口问道。

  陆景行重新看向他,有些讶异地说道:“王爷这是何意?那是我兄长的未婚妻,如今我兄长已死,自然应该解除婚姻。”

  燕行一时间无言了。

  他刚刚误会沈长宁身份时才指责了陆景行意图抢他兄长的未婚妻,如今一朝反转,他竟被自己的话噎住了。

  而见他沉默,陆景行笑了笑,不再说话,只牵着沈长宁坐到了他的位子上。

  燕云见气氛已经尴尬到了极点,便摆摆手,示意一旁干坐着的琴师继续弹琴。

  很快,船舱内响起瑟瑟琴声,悠扬婉转,倒是将空气中的剑拔弩张冲淡许多。

  沈长宁一落座,便被一道灼热目光狠狠盯住了。

  她抬眼,看见座位对面,穆兰章正死死盯着她。

  沈长宁:“……”

  她避开对方的视线,小声和旁边的人说起话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陆景行胸膛里一颗心脏从得知沈长宁被打晕带到了这里以后便一直不上不下地悬着,空空落落地没有任何着落。先让陈升潜进来绕了一圈,得知她确实在这里,且看上去状态还算好才稍微平稳些许。

  而直到他上了船,亲眼见到沈长宁完好无损地坐在那里,那颗心脏终于真正落回原位。

  陆景行紧紧握住她的手,片刻后才低声道:“我去找了你,你不在府上,然后便去了你去的那间铺子。”

  沈长宁瞬间了然。

  “你把那个打晕我的那个人捉走审问了?”

  陆景行摇摇头。

  “那整间铺子里的人都被我带回大理寺了。”

  婉转琴声中,沈长宁听见陆景行这么说。

  “……”

  她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道:“如果没记错的话此类案子应归属于当地官府管辖吧?何时可以直接归属大理寺,甚至还让堂堂大理寺卿亲自出马,你这算是以权谋私吗?陆大人。”

  “算。”

  “大理寺事务繁杂,并不专管断案,所以向来遵循三不管原则,非穷凶极恶之徒不管,非贪污谋逆不管,非惊世冤案不管。”

  陆景行将她的手握得更紧,认真看着她:“但大理寺不管,我要管。只要是你的事情,即便陛下要治我的罪我也是要来的。”

  寻常人这样说只怕会让沈长宁觉得难以忍受,觉得无非又是一个说得比做的好听的人。

  可陆景行不一样。

  男人看着她,神色表情都认真无比,并非邀功,更像承诺。

  沈长宁心下一热,忍不住挪了挪身体,与他坐得更近了一些。

  两个人肩膀挨着肩膀,衣袖遮掩下,手掌也紧紧握着。

  “既然你已经审了那铺子里的人了,那也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了。”

  沈长宁侧头看着他,想到之前如意说的那些话,脸上的神色微微冷了下来。

  陆景行点点头。

  “打晕你的那个掌柜以及其他协助她的伙计都交代了,行王手底下的人会时常联系他们,以那铺子为窝点,替他偶尔搜集长相貌美的外乡女子。”

  沈长宁愣了一下,随即皱着眉眼,不敢置信地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是说那铺子里的人都是帮凶?”

  陆景行神色平静地看着她:“阿离,何岳书那等以权仗势的纨绔子弟尚且能眼都不眨地杀死许多的人,更何况是陛下的弟弟。”

  “只需许以重金,或是稍加威胁,寻常百姓便几乎没有可能拒绝。”

  沈长宁自然懂这个道理,但真被陆景行这样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了还是觉得齿寒。她想到燕行当时说的那些话,又想到如意说的那些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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