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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呢?
沈长宁皱着眉头,兀自想的认真。
一旁的陆景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见她皱着眉头沉默不语地坐在一旁,还以为她是被吓到了,便侧头安慰她。
“害怕吗?”
男人的声音响起,沈长宁蓦地回神。
她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陆景行:“嗯?”
陆景行很少见她这样,弯了弯嘴角,忍俊不禁地笑道:“堂堂一个家主,进自己家丝织铺子逛一圈,结果却被底下的伙计打晕卖掉了,也算是奇事一件了。”
以至于他说给燕文帝听的时候对方还以为他在开玩笑。
说到这个沈长宁也有些郁闷。
“那哪里还是什么丝织铺子,都成了贼窝了。而且我进去的时候还想着隐瞒身份,装成客人借机视察一下铺子,谁想到都还没来得及表明身份就被打晕了。”
她说着想起如意说的事情,却又一扫脸上的郁闷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不过也幸好我被抓了,这样你才会来找我,不然只怕到下辈子都不会有人发现他们竟然在背地里做这种腌臜事。”
陆景行看着她。
少女神色严肃,一双眼睛在已经有些昏暗的天光里仍然显得亮晶晶的,明明自己都还没有完全安全,神色间却看不出半点恐惧,反而显出十足十的愤懑。
“不害怕吗?”
他忍不住问沈长宁。
沈长宁愣了一下,最后出乎他预料地点了点头,但很快又说道:“怕,但是更多的还是生气。我是女子,也是百姓,何岳书也好,行王也好,似乎都将女子视作物品,随意便可占有,难道只是因为我们没有他们那般的权势吗?”
她看着陆景行,说道:“陆刑,不只是我们,如意告诉我,这府上还关着许多其他的女子。”
她说完,却没有在陆景行脸上看到意外的表情,便愣住,有些诧异地低声问道:“你知道?”
陆景行没骗她,而是坦然道:“猜到了,我审问你铺子里那群伙计时他们说他们交易往来不止一次,既然这次抓了你们,那之前一定还抓了别的人。”
沈长宁点头:“是,他们抓我是想让我去伺候对面坐着的那个人,而如意说那群先前被抓回来的女子说她们被抓回来的原因也是为了伺候某些贵客,你知道那是些什么人吗?”
陆景行听着,眼底神色不由得发生了些许变化。
他转头看了眼对面坐着的穆兰章,而后又转头看向沈长宁。四目相对,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变得更快了一点。
“阿离,你是说行王的人抓你们回来是为了招待所谓的贵客?”
沈长宁垂眼,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我当时被打晕后很快就醒来了,这是我听那管家和掌柜交谈时说的。而如意被抓进来后便和那些女子关在了一起,这便是她告诉我的,如意定然不可能会骗我。”
如意是沈长宁的婢女,自然不可能,也没道理会拿这种事情去骗她。这便说明沈长宁说的是真的。
行王拐夺女子不是因为贪图美色,发泄欲望,而是为了将其调教驯养,以随时待客。
而这种在家中养妓以伺贵客的下作手段虽然在本朝稀罕,可在先帝尚未继位时的皇室之中却是寻常。
先帝做太子时,兄弟颇多,因此争夺极其惨烈,不仅下毒刺杀等手段层出不穷,更有皇子为笼络朝臣商贾,竟然搜罗美貌女子,养作家妓,迫其引诱,再施予手段套取信息以作把柄。
此举使得当时的朝堂乱成一片,结党营私者数不胜数,是后来皇子之间互相戕害,手足相残的最大原因。
也正是因为如此,先帝才会严禁此事,甚至为了防止子嗣之间互相残杀而为他早早定为继承者的燕文帝安排暗卫防护。
而如今,先帝逝世多年后,在这行王府上,竟然又出现了一模一样的手段。
沈长宁见他脸色难看,神色怪异,也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怎么了?”
她看着陆景行,说道:“是不是那些贵客的身份特殊?”
这事情事关皇家秘辛,陆景行不想把沈长宁牵扯进来,但看着少女神色间的担忧,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隐晦提醒道:“阿离可知这世上有哪两种人最需要笼络?”
沈长宁愣了一下,继而后背蓦地泛起寒意。
这世上还有什么人值得他燕行去笼络呢?明明整个大燕都是他家的。
当然有,朝臣,以及商贾,能够让燕行如此费尽心机笼络的,只有两种人,有钱和有权的人。
而他一个没有半分实权的闲散王爷笼络这些人的用意,只怕傻子都能猜到。
沈长宁心底发寒,只觉得不敢置信。
陆景行见她神色,便知道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捏了捏她的手,温声道:“此事事关重大,还得从长计议,我不能将你牵扯进来。所以等出了船以后,你和如意便跟陈升先离开,府外金钊带了人在等侯,你不用怕。”
“不行。”
沈长宁却打断了他。
她看着陆景行,胸膛里一颗心脏跳得飞快,一个无比冒险的想法充斥在沈长宁的脑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