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沾衣欲湿杏花雨(一)
阴泉丢了?!
傅窈一路上都在走神。
若真丢了,季无月都寻不到,她又从何寻起。
倘若是季无月框她呢,依他这样爱耍人的性子,假意骗她也不无可能。
“系统,你在吗?”
与其无头苍蝇一般漫无目的地寻找,现在最重要的是能看到原著剧情。
真是奇怪,这个系统自从季无月出现后就时常掉线。
季无月还能是他的克星不成。
“傅姑娘可是累了。”
见傅窈慢悠悠跟在后面,沈澈安回头问道。
“若是累了在下可以背你,姑娘不似我们这些常在外混迹的,到底受累些。”
他神色殷殷,仿佛只要傅窈说累他便背她走完剩下的路程也甘愿。
傅窈不大习惯沈澈安的热心。
他表露出的温柔好意皆是因为与原身的过往。
或者说,他所有的好意都是为原身所为。
和傅窈并无关系。
她正欲婉拒,就听得前头传来季无月的声音。
“楚姑娘受得累,怎么偏她受不得。”
为首的少年缓下步子,回身睨她,“若真有这么娇气难自理,不如趁早了结自己。”
他声音清越,吐出的话却刻薄。
傅窈不忿回瞪过去,“蹭蹭”几个箭步赶上他,气鼓鼓道:“谁说我娇气的,我走得好好的呢!”
少女胸口急剧起伏,不知是赶路累的,还是气急了。
日暮西沉,斜阳四起。
傅窈吃力地跟在少年身后,她虽然算不上娇气,但原身到底体弱,走了这么久路已是累极。
人在疲乏时是思考不了任何的。
她思绪被抽空,目无焦点地盯着少年的背影,看他玄色的背影被暮色镀上一层暖色的光晕。
捉妖铃被束在腰侧,叮叮当当清脆作响。
脚下的道路渐渐平坦,总算踏上官道了。
傅窈回望,惊觉他们已将重重青山遥遥甩在身后。
……
一行人总算赶在霞光敛尽前进了城。
和多子村的僻静不同。
城内店肆林立,人流如织。
傅窈喜欢热闹,东西张望之际,楚云渺已经前去投店。
“先去找师父交差。”她在一处客栈前停下。
眼前是一座看起来岁月经久的客栈,宁安客栈。
“宁……安客栈。”傅窈读着牌匾上漆刷的字,“安”字已经褪色了,不细看只怕以为是宁女客栈。
傅窈不免疑惑,问道:“楚姑娘曾言自己前往多子村是为还师父的人情债,想来你师父应与这安阳县令熟识才对。”
“确是熟识。”楚云渺点点头。
她向来直接,有什么说什么,接着道:“可这客栈都已经破败成这样了,这个县令就这么招待朋友的吗。”
“在我出发前,知县曾邀师父下榻府上。”楚云渺同伙计订了四间房,一面回应:“但师父却不愿与他想与。”
招待客人的伙计穿褐色短打,头顶黄帽。
很是麻利地招呼几人上楼。
楚云渺摆手,她需先去拜过师父。
傅窈却想歇着,累了一天,她要好好洗一个澡,再安稳睡到天明。
正要上楼,就听得一白衣男子喊道:
“云渺师姐,你回来了。”
仙家弟子,多着白衣。
这是路上沈澈安提到过的。
男子含笑上前,却在靠近傅窈时陡然面露锋芒。
“为何会有邪魔跟在师姐身边。”
她或许用了某种术法匿去了魇息,但还是能被他捕捉到丝缕。
仙家弟子对这些最为敏锐。
“肃之。”楚云渺面含不悦。
“傅姑娘并非邪魔。”沈澈安为她辩解。
魇息唯有妖魔和人傀有,他看傅窈完全不像任人牵制的傀儡,那便是穷凶极恶的妖魔了。
他伸手摸剑,傅窈毫不怀疑他就是要砍了自己。
她跳到季无月身后,抓着少年的袍角,用仅两人能听到的语气小声道:“阿兄救我。”
她提醒季无月,无论如何自己是被他父母收养的义女。
是生是死,都应由季家裁决。
“给我一个保你的理由。”季无月语调不紧不慢,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