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沾衣欲湿杏花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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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窈想跑,却全身动弹不得。
不知是什么符咒,竟让她头疼欲裂,神魂都被盯穿了一般。
她想杀她。
傅窈无比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
“摇光君这是做什么?”清越的声音响起。
欸?能动了。
她晃晃手腕,身体的自主权已经回来。
眼前,是化为齑粉的符文。
女道诧异回身,“无月公子要与仙家作对?”
哪个捉妖世家不以与仙家有攀联为荣。
何况季无月才刚继任家主,更需要这份婚约稳固势力。
季无月眸色一闪,他最是不喜威胁。
但为了傅窈同仙家作对,不值当。
少年复又挂上笑意,放低姿态道:“晚辈与她有诸多仇怨未报,她的命合该在晚辈手上了结。”
“哦?那便由你来动手吧。”摇光自认大度。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道。
摇光神色微凝,“无月公子莫不是与这位姑娘有私情?才屡次袒护。”
“私情?他成天对我喊打喊杀,哪来的私情。”傅窈跳脚道,“他等着我恢复记忆杀了我呢!”
少年含笑的唇角顿住,道:“前辈放心,在我杀了她之前,不会再有无辜之人受伤。”
“希望如此。”
许是卖季无月一个面子,摇光维持着笑意,拂袖而去。
季无月下意识就要扯出讥诮的笑。
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竟什么都没说,只轻哼一声,不自在地红着耳尖走了。
*
经此一事,整整一上午傅窈都老老实实待在房内闭门不出。
免得碰上那女道又被她为难。
她原本想等到女主和摇光走了后再出门。
没过一会,便被沈澈安找上了门。
“傅姑娘,摇光君托云渺和我去知县府上商议多子村一事。你要同我们一起吗?”
她乐得清闲,刚要推脱。
话音一转又问了一句,“季无月去吗?”
她担心若是他们都走了,只剩她和摇光在客栈。
傅窈缩了缩脖子,神魂的震颤感还未远去。
不成,绝对不成。
季无月与云渺有婚约,自是要与她在一处。
可她为何偏要问起季无月。
倘若季无月不去,她便也不去吗。
“他……自然也去。”沈澈安低声道。
开玩笑。
他们几个都不在,摇光趁机对她动手怎么办。
“我也去,我也去!”
她忙道。
……
*
安阳县县衙,“明察秋毫”四个笔力遒劲的大字高高挂起。
衙役们齐整列开,堂上县令高坐,正支着脑袋看向堂下对峙的两人。
县令样貌年轻,琥珀色的眸子若有所思。
似是这桩案子颇为棘手。
他先是左手支着脑袋,不消一会又换成右手托腮。
堂下,一农妇和一男子正在舌战。
“天杀的李秀才!好歹也是个读书人,你作甚么要偷俺的鸡?”
“现在到处闹猪瘟,俺的鸡可金贵着嘞,竟让你偷去吃了,你吃了俺那坐月子的儿媳妇吃啥!”
农妇控诉道。
那被叫李秀才的男子红了脸,却强撑着辩驳,“有辱斯文!”
他指着农妇道:“怎的便成了我偷你的鸡,我这是借。”
“好,你说是借,那俺问你,你什么时候管俺借的鸡,俺怎就不知晓。”
李秀才支支吾吾。
“……这不正要和你说一声,你就给我送到公堂了。”
“你根本不是借,是偷!偷鸡贼!”
“我是借!读书人的事怎能叫偷。”
……
“肃静!”
县令“啪”地一声拍下惊堂木。
“什么借不借的,不闻其取就是偷。”他正襟危坐,“李秀才,本官问你,你认是不认。”
方才还诡辩的男子吓得腿软,连连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