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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61 章 人傀（四）

  极乐坊，一行白袍女正翩迁起舞。

  高台上垂下一片红纱，红纱后悠哉斜躺个人，面目模糊，只依稀辨个男人。

  女们正为而舞。

  “主人，批人您如何？”闻溪朝帘后恭敬。

  “尚可。”男人点头，正要让们撤下，台上却发生变故。

  一女“扑通”一声双膝跪，若目睹全程，便会发觉其动作僵硬而怪异。

  男人眉心一凝，闻溪就见红纱后飞出一柄冷刃，冷刃往女双膝一划，割开布帛、皮肉，直露出森森白骨。

  白骨与白骨之间并无血肉相连，牵动骨骼活动，数根断开，银白丝线。

  “废物。”男人低骂句，又一挥，上女顷刻身首异处。

  头身相离，毯上却没血迹——

  女早就被抽干血。

  男人示意闻溪处理眼前狼藉，闻溪正要动身，又被叫停。

  “等等。”目光循向一旁立女子，“来。”

  女子拖起女尸首，袖口指尖上，一粒朱砂痣若隐若现。

  男子满意收回目光，对台下一排白袍女伶：“到吗，若有再犯者，就下场。”

  女伶们戴面具，并不应声。

  “主人，们都死人。”

  闻溪上前一步，温声提醒。

  死人，应不。

  “倒忘，满屋子美人中，只有活人。”男子失笑。

  闻溪炼第一个傀儡，一个算不上失败也谈不上完美作品。

  只操纵部分心智，使其唯命从，却不能将其作为一个杀器。

  其余傀儡，则被剥筋血挖空身体，再以千机线横贯骨骼，堪称真正提线人偶。

  但们也实在算不上多出彩作品。

  些女皆凡人之躯，脆弱易折，即便炼成傀儡，也毫无意识死傀，较真正人傀相差甚远。

  千机线用在们身上，简直暴敛天物。

  思及此男人以手覆面，作为傀儡师，一直渴望有一天，能拥有一个真正人傀。

  一个无知无觉，无坚不摧人形兵器。

  *

  “季公子意思，江罗在极乐坊？”

  江府，四人正围桌而谈。

  傅窈那日便知江罗藏匿在江家，只未曾往极乐坊那行女伶身上想，直到夜里傅窈提及们反常之举，当时傅窈想寻，可那行人早已在深夜出府。

  与此同时消失，江罗气息。

  今日又以秘法循踪时，循到之处便极乐坊所在方位。

  “极乐坊孔行舟请到江家。”楚云渺一拍桌子，“此人不能排除嫌疑。”

  傅窈顿顿，注意到傅窈今日髻上簪那支孔雀金簪，于问，“阿窈以为此人如何？”

  “嗯？”白裙女堪堪回神，方才在想傅窈那夜为何对取血之事，以并未细听们在什么，待到三人都向自己，才忙：“既然旧识，当属最知悉品行才对。”

  们确实过往有过交情，傅窈心，可人心易变。

  譬如现在傅窈，就和几日前有所不同，觉察到几日在有意疏远自己。

  年眸子闪过迷惘之色，可无意间又做错什么，分明那天夜里，不般……

  拢拢思绪，傅窈接：“江府管事今日回来，一问方知，千机线非管事所采买，而孔行舟从黑市所。”和当日口径不一。

  管事没有撒谎缘由，最大疑点只可能孔行舟。

  但傅窈仍有一处想不分明。

  倘若千机线当真和有干系，为何会放任管事将真相言明，而非暗中使些手脚让管事改换口风呢，如今局面，岂非将自己直接暴露在眼下。

  傅窈再度寻到管事，问可知孔行舟平日里常何处，管事略加思索，“孔公子常住洛水巷，平日里除在洛水巷和江府两来回外，最常所就属极乐坊。”

  毕竟老爷最爱听戏，孔公子此举想来也为讨老爷欢心，和小姐虽有婚约，却一直不老爷青眼。

  闻言四人心下有计较，同行多日多也养成几许默契。

  们当下要做，跟孔行舟，静待露出狐狸尾巴来。

  *

  管事孔行舟最常出现在洛水巷住处和极乐坊两，因而四人分为两拨，楚云渺和楚云渺前极乐坊外守，傅窈则同傅窈前往洛水巷。

  罕见，两人一路无话。

  傅窈几次欲开口，见女目光躲闪，又作罢。

  巷口停辆垒满货物牛车，摊贩在前驾车，见瓦檐下并肩立两相貌出挑男女，好性瞧许久。

  二人似在等什么人。

  玄衣年目光却不时逡巡到女身上，像有什么话要对，几次三番动唇，又犹疑开不口。女则神情紧绷，偶然与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