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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美好的盼头,好似已经看见宰年猪的热闹场景,也无暇顾及那些糟心事儿。
说笑着洗刷干净腌肉糟蹋的器具,又煮了早饭填饱肚子。
齐山便抗上梯子,带着柴刀,同谢知云一起去寻柏树枝。
在山上不知跑了多少回,这点儿印象还是有的。
没走弯路,就顺利找到一片柏树林。哪怕是深冬,这些树木也依旧郁郁葱葱的,枝头甚至挂了小果子。每一刀挥下去,都能闻见淡淡的清香,难怪村民喜好用这些树枝熏肉。
潮湿的柏树枝被点燃后,并不见多大火苗,却有白烟缭缭升起,带着独特的香气侵染悬挂于上方的肉块。
每次并不放多,搭着干柴烧,只保证屋里始终有烟气。不过到了晚上就不敢留火,一定要用冷柴灰掩埋火星,还燃着的木柴还用水扑灭。
听说往年就有熏肉的人家不小心烧了房子的,万不敢马虎大意。
日复一日,肉块渐渐变干,表面覆上一层灰黄的烟尘,隐隐透出暗红肌理。
年三十越来越近了。
腊月二十六,从县城回来的何天青终于带回好消息。
北疆天气好转,灾情未继续恶化。大齐军队也在几位将军率领之下,以不可抵当之势,大败敌军。
一切向好,拨云见日,终于能放心过个安稳年。
第40章 第 40 章 赶集
太阳升起来, 外面渐渐暖和,一路走来碰见好些在外晒暖的老人家。
都是眼熟的,谢知云同他们打声招呼, 和齐山继续往前走。
何家院门大敞着, 张玉梅等人正在外面擦洗家具。
谢知云还没进门, 就笑着说:“婶子还在忙呢?不是要去赶集, 怎的这空当都舍不得歇。”
“嗐, 都是瞎忙活,”张玉梅在衣角蹭了蹭手,站起身迎上前, “二小子去接他两个伯娘了, 你们坐会儿,等人来咱就走。”
“不急, ”谢知云拢了拢袖子, 直接走上前准备帮忙,“只是随便逛逛, 又用不着抢摊位。”
张玉梅将他推到一边, 又招呼何天珠拿凳子、倒水过来, 说:“别脏了手,你们家里都拾掇好了吧?”
谢知云点点头。心里惦记着赶集,他们今儿起得挺早,给鸡鸭添够一天份量的食水。二黑也没忘, 碗里装得满满当当。又把里里外外的门窗都关好锁紧,才敢下山。
其实说起来过年的东西都准备得差不多, 再没什么要买的。但昨儿才得知好消息,心里一下松快不少。又听何天青说镇上有舞龙舞狮的,还设了祈福的香台, 他们便想着约去玩一玩。
坐下还没聊几句,何天明就架着牛车回来了,板车上除开他大伯娘、二伯娘,还有一位表嫂,带了两个四五岁出头的男娃。
两个孩子一下车就扑上前,抱住张玉梅的腿嚷嚷:“三奶奶你怎么还没换衣裳?晚了就没大狮子了。”
张玉梅挨个摸摸头,笑骂:“看把你们俩急的,这就去这就去,可别晃了。”
何天青要在家念书,何守义喜静也不去,最后就只有何天明和齐山两个汉子负责驾车。
出发时,三个小哥儿自然凑在一起,坐驴车上说悄悄话。牛车就热闹了,两个孩子一路没消停过,叽叽喳喳,欢喜得很。
到镇上,在门口依然要排队接受盘查。不过在附近晃荡的流民却是没看见了,不知是去往别处,还是找到地方安置。
递出路引给官差看一眼,一行人顺利进入镇子。
入目就是两棵大桃树,还不到长叶开花的时候,不过上面挂满了红布条或小木牌,随风飘扬翻飞,隐约能看见上面墨黑的字迹。
树下聚了不少人,或踮脚、或起跳,努力将手中的布条挂得更高。
不远处立着大铜鼎,其间香火缭绕,还有人继续往里插香,双手合十伫立良久,虔诚地祈愿。
何天珠小孩儿心性,一见这景象就有些心动,满脸期待地开口:“我们也去瞧瞧,好不容易碰上,怎么也得许个愿吧。”
反正是来玩儿的,多看看也不费事,其他人都没什么意见。
附近就有摆摊儿卖红布巾、木牌和立香的,不过围的人挺多,板车不大好过去。
何天明看眼齐山,冲张玉梅说:“要不你们先过去问问价,我同大山兄弟把车寄放好再找回来。”
张玉梅一把拽回想要跑走的铁蛋,挥挥手道:“去吧,路上看着点儿人。”
“晓得,你们别乱走,”何天明应声,又板起脸吓唬两个侄儿,“当心被拍花子抓走咯。”
等齐山和何天明走开,剩下的几个人靠得更紧。
好不容易挤到摊子前,一问才知道,拇指宽不到小臂长一截红布,竟要六文钱。木牌子更甚,十文钱一块。
这还是自己会写字儿的,若要摊主代写,一个字儿再加收一文。
张玉梅不由咂舌:“乖乖,这么贵?”
何天珠摸摸自己瘪瘪的荷包,这下也拿不定主意了,“怎地这么费钱?”
摊主没理会他们,还在同旁人细说:“求财求姻缘都成,只要心中有愿,就可以写……”
眼见好多来问的都买了,就这么离开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