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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常常下厨, 量把控得恰到好处,将将一盆, 不多不少。
往空出的铁锅加一瓢水,再把灶洞里未燃尽的柴火夹进坛子闷着,只留下些细小的火星, 他才用抹布包住汤盆,端去堂屋饭桌上。
谢知云听到响动,抬起头来,手里还抓了把米,“这么快?”
齐山收回抹布,顺手擦了擦桌面,随口回道:“嗯,就只煮了个汤,黄瓜、豇豆都是凉拌的,费不了多少时候。”
“够了,炒那多菜也吃不下,”谢知云垂下眼眸,伸手继续在簸箕里划拉,“那两袋米我都解开看了,已经生出些黑色的小虫子,捉又不好捉。哎,早该想到这茬儿的。”
齐山走上前弯腰在簸箕捞了一把,看着米粒从指缝簌簌落下,面上露出笑容:“没受潮长霉就好,本就是陈米,放得久了长点虫子也正常。”
听他这么一说,谢知云顿时放心不少,点点头道:“我还是捉了些的,太阳那么烈,再晒一晒,应当就不剩什么了。”
“先洗手吃饭,等会儿再忙。”
谢知云拍拍手站起来,“哎!端不下的放灶台上,我顺便带过来。”
最后一点红彤彤的太阳也隐入群山之后,只留边际浅淡的晚霞。
小两口可算在饭桌前坐下。
齐山拿起筷子,先给谢知云夹了片肉,“尝尝,就放了点菜油,应当是不腻的。”
青白相间的汤,看着确实很清爽。肉片虽然没加大料,但闻着也不腥。
谢知云耸耸鼻尖,没感到恶心,便试探着咬了一口。肉片鲜香滑嫩,比想象中味道更好。
将剩下一大半全喂进嘴里,他不由弯了弯眼,“好吃,你也快吃。”
齐山看他主动将筷子伸向汤盆,面上也带了笑,埋头开始享用晚饭。
配着丝瓜肉片汤,谢知云难得添了碗饭,小菜也吃了不少。
齐山很高兴,将剩下的凉拌菜全扒进自己碗里,乐道:“下回再买肉了还这么做,煮丸子汤也行。这些天脸都小了一圈儿,得补补才行。”
“哪儿有你说得夸张,”谢知云下意识摸摸脸颊,给自己的空碗里又添了点汤,肉片也夹上几块,“我去给二黑喂饭,你慢些吃。”
二黑正在院子里扑蜻蜓,听到熟悉的唤声,立马嘤嘤叫着蹿上前,尾巴甩得只能瞧见虚影。
它一点儿不挑食,不止是肉片,米饭和汤水都舔得干干净净,破碗简直跟洗过一样。
待吃饱喝足,就钻进窝里圈成一团,唯有两只尖尖的耳朵不时冒出来,在晚风中一抖一抖,看着惬意极了。
翌日,等太阳出来,夫夫俩便赶紧翻出空余的簸箕和竹席,在院子里摆开。又把几袋子米面都抬出来,分开晒着。
二黑跟在他们身后打转,伸长脖子,总想凑上前嗅一嗅。
谢知云抬脚轻轻踢在它屁股上,笑骂:“一边去,可不是给你吃的。乖乖帮忙守着,别让鸟儿下来,晚上再给做好的。”
二黑歪歪头,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听懂,果真退到屋檐下,龇牙冲顶上飞舞的麻雀叫得凶狠。
太阳渐烈,虫子也受不住炙烤,总有慌不择路,钻到外面的。俩人隔一会儿就出去翻翻米面,也能抓到不少。
不想眯了一会再起来,天上竟多了几朵乌云,太阳也时隐时现。
见势不对,俩人匆匆拿了麻袋,先去收摊在竹席上的米面。
谢知云用手撑开麻袋,抬眼看向头顶越发浓重的黑云,又急又气:“还真是会折腾人,那么多天晒得慌,今儿才费劲把东西弄出来就要下雨。”
齐山也没料到,手下动作不停,跟着埋怨:“早上还好好的,谁晓得突然就变天了。”
将麻袋往上提了提,谢知云自我安慰道:“算了,下场雨散散热也行,到时又能捡菌子、摘菜去卖呢。”
嘴里念念叨叨,也没耽误干活,紧赶慢赶将竹席上的米面装进麻袋,送回屋随意放下。
天色愈发暗了,远处有闷雷响起。
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沙土,略带温热的雨点打在额头,二黑叫得更急切了些。
他俩再顾不得别的,端着簸箕往屋里跑。收完米面,又想起山洞口的花草,赶紧转过去。
将才把最后一盆花搬进山洞,豆大的雨滴哗啦啦落下,汇聚在一起,模糊了人的视线。
俩人举起手遮在头顶,加快脚步往堂屋跑。
途中齐山还折去矮林边缘,将被风搅成团的衣裳一把拽下,抱在怀里,再才埋头冲进屋。
“还好,湿得不多,只是有些润,晾一宿就差不多。”
“先把头上的水擦擦。”谢知云取来布巾,递给他,顺手接过衣裳,一件件展开搭在椅背、桌面上。
外面雨下得更大了,房檐开始往下淌水,连门槛内都溅上水花。
一时也出不去,俩人便在堂屋收拾刚抢进来的米面。
谢知云挨个口袋和簸箕里摸一把,长舒一口气,说道:“幸好忙得快,都没淋到。”
齐山已经拿来麻袋,开始装簸箕里的大米,“得亏簸箕装得多,要全是摊在竹席上,怕还有得忙。”
这么说来也是,原本还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