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百姓的大能。
但江弃言更希望把他们留在京中,代替老一辈的臣子们,为他想要的盛世奠基。
这场殿试的出题人是帝师, 审题人是文相,监考者是皇帝陛下。
这大概是历年来最受重视的一场殿试了吧?
贡士们有些紧张, 但看到上首那人始终面带鼓励的笑容,又渐渐平复了心境。
殿试与其他不同, 殿试的考题很灵活,阅卷人最是能从中得知每一个人适合的职位。
今年的阅卷人,是江弃言。
没有人质疑他年轻, 也没有人不服他的判断,过往的一切早已证明他的圣明。
那一颗信服的种子在他首次参加县试时,就已经在天下人心底埋藏。
在他顺利拿到满十甲后,这些种子终于生根发芽。
于是江弃言又一次想, 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承曦帝就是做不到呢?
为什么承曦帝做不到这些,却反而要怪旁人呢?
明明当年有蒲老先生帮他,明明当年苏仕元不止一次想拉他一把,明明当年姜皇后在世,徐家会坚定地站在他背后。
他有声望,因为蒲庚替他守着朝堂。
他有民心,因为苏仕元替他游说天下。
他有兵权,徐经武的两位姨妹妹都嫁给了他。
江北惘明明什么都有,最后究竟是怎么失去所有的呢?
第一个离他而去的,便是徐经武,徐经武说,若无生死大事这辈子再也不肯入关。
第二个离开他的,是蒲庚,蒲庚临走前曾仰天长叹,愧疚自己没有教好他。
蒲庚死后,苏仕元还在替他周旋,从秦廊秦老阁主手中保下了他的命。
后来苏仕元也死了,这天下再也没有人会保他了。
明明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而他犹在怪别人,怪徐经武心狠,怪蒲庚管太多,怪苏仕元冷漠。
怪江弃言是个丧门星,怪蒲听松祸乱朝纲,怪那些臣子一个个都不站在他身边,怪天下迟迟不肯归心。
江北惘恨啊,恨他们都不体谅他,可他从来都不肯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江弃言站起身,走下台阶,负手转了一圈,文相坐在大殿最靠近门口之处,看见江弃言这幅老神在在的模样,不禁摇了摇头。
一个二个的,都那么早熟,一点都没有小孩子该有的样子。
文相摸了摸长胡子,暗自在心里腹诽,果然有什么样的先生就有什么样的学生。
蒲听松当年十二岁入朝,一本正经议事的样子,如今想起来……
果然怎么想怎么想笑啊。
当年怎么没觉得那么好笑呢。
明明就只是个小孩子,装大人装得连他们这些老家伙也跟着入戏了。
唉——
文相在心中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青黄不接,他们这些老骨头不行了,中间一辈又不中用,实在没办法才让小辈上来顶着压力,都是他们这些大人没做好啊。
枉活那么多年,还不如小娃娃。
所以在文相心里,科举加试可谓是雪中送炭,早该加了。
一个朝堂不能只有老人和小孩,那是极不正常的。
那些年绥阳人大都不积极科举,如今却是大不相同了。
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不是吗?
一定是的。
殿试结束,考生仍留在殿内。
文相收了答卷,站到江弃言身边,看着江弃言阅卷。
江弃言分别做了评价,都很犀利,且一针见血,文相不住点头,虽然他是帝师党的人,但他还是认可陛下的。
尤其是内阁相关诸事,让他对陛下改观很大。
江弃言看完答卷,却没急着定名次,而是问了所有考生几个问题。
“今有某王爷欺压民女,若诸位在大理寺任职,是否要为其出头?”
底下考生们窃窃私语,有一人站起作答,“既为天子脚下臣,何惧权贵门中事?学生自当仗义执言,才不失文人风骨。”
江弃言点点头,示意他坐下,神色却不尽如意。
又有一人站起,先行了学礼,才不急不躁徐徐道来,“不知学生在大理寺任何职?”
“并无要职,无名小卒。”江弃言答。
“既无要职,便不敢妄言亲王,此僭越也,学生当层层上报,合乎礼制,又不失公允。”
“若上官畏惧,而朕唯亲,尔又当如何?”
那人依旧不卑不亢,从容应答,“学生自当隐忍,然后努力进取,待身居要职有一言之地时,再行劝谏陛下。”
“学生以为,不可为一时之事不顾其他,亦不可为仕途升迁而弃本心,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