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舍弃

r />   李崇润纵有万般不舍,也只能应下。

  高兆容送走他。

  心头邪火涌窜,满面乌云地阔步去寝阁。

  倒要会会这个小妖精。

  寝阁中珠光影壁。

  李崇润刚花了三个月俸禄给缨徽换了新的珍珠帘、螺钿床、梨花木妆台。

  还有一张半人高的铜镜。

  高兆容还当得是个多妖艳善道的女子,将崇润迷成那副模样。

  却见妆台前坐着个纤细白皙的女子,未施粉黛,脸色略有些苍白。

  黑目秀眉,朱唇桃腮。

  显得干净柔弱。

  倒是让人不忍欺负。

  高兆容自觉年长几岁,懒得跟这小姑娘为难。

  道:“这几日我且为姑娘画几幅画,消消停停的,莫要给崇润惹事情。”

  谁知缨徽站起身。

  朝她敛衽为礼,客客气气的:“我想请娘子另做一幅画。”

  高兆容坐在煴麝香案前。

  将毫笔、砚墨、宣纸依次摆开。

  听缨徽描述画中内容。

  大约画的是一家人。

  父亲是文官,要穿襕袍皂靴。

  还有慈和的母亲。

  英武高颀的兄长。

  秀丽顽皮的姐姐。

  缨徽将各自面容、神态描绘得极细致。

  经高兆容妙笔勾勒。

  转瞬宛若新生。

  最末,缨徽指了指那兄长身边的位置。

  恳求:“请娘子把我画在这里。”

  语带轻咽。

  高兆容抬头,才发现她竟哭了。

  “你这是做什么?”高兆容蹙眉。

  她自幼与双亲阴阳相隔。

  姐姐走后,暗中扶持李崇润。

  他是个经摔打的郎君。

  高兆容习惯对他棍棒下严厉教导。

  却不知如何与这中软软糯糯的小姑娘相处。

  更不会哄她。

  高兆容兀自烦闷。

  缨徽胡乱抹了几下脸,将泪挟干净。

  哽咽道:“求娘子继续画。”

  高兆容只得再仔细瞧瞧她的眉眼。

  闷声问:“要我画你哭的模样吗?”

  缨徽摇头。

  “那还不笑一笑。”

  依旧硬邦邦的。

  缨徽只得勉强勾了勾唇。

  高兆容画工臻于化境。

  寥寥数笔勾出轮廓,细致填色。

  约莫半个时辰,整张画落成。

  缨徽珍重地捧起来。

  放在窗台前晾干。

  生怕旁人抢走似的。

  缨徽就站在窗台前,紧紧盯着那画。

  高兆容不期这小妖精竟是个傻的。

  百般整治人的手段使不出来,心里堵得慌。

  没好气道:“我给姑娘再画一张单独的吧。”

  她想,这一幅定要细细勾勒。

  拖个十天半月,幽州城内差不多就该尘埃落定了。

  谁知缨徽摇了摇头:“今日劳烦娘子了,明日再画吧。谢谢娘子妙笔,画得很像,心意奉上,敬请笑纳。”

  话音将落。

  白蕊从抽屉里取出一小包银锞子,奉给高兆容。

  高兆容腹诽还不是拿李崇润那浑小子的钱。

  赌气似的收进袖中,抬腿要走。

  缨徽似是不经意地吩咐:“城中乱,让白蕊送娘子回去吧。”

  “不用。”

  高兆容随口推拒。

  缨徽转过身看她。

  郑重道:“不,还是要送一送,不然显得我不识礼数。”

  这会子倒是拿出侯女的腔调了。

  高兆容懒得废话。

  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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