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无情
,死得实在蹊跷。四哥不是说弟弟擅长刑囚吗?在被四哥架空、无事可做的几日里,弟弟腾出手查了查,查出来些东西。”
刑官揪着两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上堂。
李崇游立即道:“今日商讨政事,莫要捣乱。此案自有判司审理。”
李崇润的目光一一掠过堂前众人,“你们中不少是长兄生前的得力干将,受他深恩,予以爵禄。难道就不想知道,他的独子何以英年早逝?”
堂上一片寂静。
须臾,一个城隍官站了出来。
双手合揖:“四郎君,既然事情已经翻出来,不如就让七郎君说下去。孰是孰非,相信文武众臣都会有个判断。好过不明不白,谣言满天。”
话已至此,李崇游已经被高高架起。
若他执意阻止,等于当众认下了杀侄的罪行。
他被迫允了。
裴九思揪起那两个人的头发,迫他们把脸朝向众人。
“都认识吧。”
李崇润道:“虽然这两名侍卫跟在阿玮身边不久,但曾随他主持长兄祭典,诸位都是眼明心亮的。”
其中一人颤巍巍说道:“我们受了四郎君指使,在玮郎君的鞍鞯上做手脚。表面光滑,内里插了数十道银针。随着骑行,银针慢慢扎入马背,马自然会受惊发狂。四郎君又买通了军医,在玮郎君受伤后怠于治疗,致使玮郎君不治身亡。”
李崇游轻哼:“七弟,你莫不是以为这么几句话,就能把事情栽到我身上?”
侍卫跪爬到云台前,稽首:“四郎君,你不能这般过河拆桥,你说过会保我们兄弟性命的。”
李崇游当然甩得干净。
侍卫恼羞成怒:“我们怕被兔死狗烹,特意留了后手。”
他从衣襟里摸出一块玉玦,“这是密谋时我偷偷从四郎君身上取下。四郎君口口声声不认识我们,我等低微之人又有何机会取得郎君近身之物!”
裴九思接过,一一给朝官看过。
幽州李氏祖上出身草莽。
李寻舟发迹后竭力粉饰门庭,一应做派仿照上京世家勋贵。
各个郎君洗三时,皆赐予尧山玉玦。
堂上不乏元老,不可能不认识。
李崇游欲要辩解。
李崇润又让把军医押到堂上。
军医的口供与侍卫完美契合。
堂上李崇清昔年的心腹旧将们已经变了颜色。
李崇游自觉控制不住局面,悄悄吩咐了副将出去调兵。
这边势如水火。
缨徽那边却是辰光静好。
在无边煎熬下,她下定决心要破釜沉舟。
李崇润不大限制她的自由了。
借口外出礼佛,去了清泉寺。
寺内佛光煌煌,香火鼎盛。
她上过三柱香,去了小佛堂解签。
那里没有沙弥,却有郎君在等候。
薛昀正双手合十,虔诚祝祷。
听得响动,从蒲团上起来。
他微笑:“我还以为七郎君派人诓我,不想真是娘子。”
缨徽摇摇头:“他可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
是啊,七郎出了名的阴狠狡诈。
不出手便罢,一出手必要从人身上撕扯下血肉。
薛昀出身贵胄,锦绣膏粱郎君。
自幼被奉承惯了。
何时被当众殴打,颜面尽失过。
偏偏幽州局势诡谲,轻易动他不得。
薛昀恨得牙根痒。
言语中也带了些怨气:“那娘子是为什么?看我笑话?”
缨徽走近他,浓密的睫毛下眸子清澈柔蜜,“我只问一句,郎君曾说想娶我,可是真心?”
薛昀惊诧,很快品出了味儿。
那等刻薄寡恩的狠人,想必不好伺候。
再加上伺候枕席日久,名分迟迟未定。
想来小美人是烦了。
薛昀最初是贪恋美色。
被李崇润打了一顿后,则是憋着口气非要将这女人弄到手不可。
他纨绔惯了。
情话随口就来:“自然真心,若有半分掺假,叫我天打五雷轰。”
缨徽以扇掩唇,笑靥如花。
她生就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弯如新月,不尽妩媚醉人。
薛昀一时被勾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