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有孕

;“发誓。如违此誓,永失所爱。”

  他胳膊环住缨徽,勒紧她的小腹。

  缨徽恐惹他徒生疑窦,只有违心地发誓。

  李崇润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心情舒畅许多。

  但很快又低落。

  “像你这样没心的女人,是不会爱上谁的。”

  李崇润紧贴着她的薄绫寝衣,声音嗡嗡的:“男人对你来说算什么啊。不过招招手就过来的玩意罢了。”

  缨徽扑哧一声笑出来:“七郎,咱两到底谁把谁当玩意?”

  李崇润接下她的嘲讽,罕见的没有发脾气。

  近乎偏执地逼她:“这也没关系,只要你一直没心,不爱上别人。”

  缨徽心想:不,我就要爱。我要找这世上最好的爱人。

  她表面敷衍:“好,我答应你。男人有什么值得爱呢。”

  李崇润愉悦地笑了笑。

  扬起的眉眼很快低垂,又陷入无边无际的失落。

  两人对月而望,忽得被远方嘈杂打断了宁静。

  裴九思飞快赶来。

  在窗外回禀:“郎君,府内闯入乱兵,正往后院逼来。”

  李崇润立即松开缨徽。

  披上外袍,携了佩剑,走到门口。

  见火光冲天,有零星箭矢射入院中。

  想了想,又回来。

  他随手拿起披风给缨徽系上。

  拉起她的手:“我送你去个安全的地方。”

  缨徽犹在惊惶中,木偶似的任他执手引路。

  待穿过竹荫,绕过亭阁。

  行路越来越偏,她才逐渐反应过来。

  她竭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但陡然急促的喘息还是暴露了自己。

  李崇润敏锐地察觉到。

  边疾行,边安慰:“不要怕,这里很安全。”

  他推开假山后的机括。

  太湖山石轰轰后退,让出一道门来。

  稀微烛光映出来。

  李崇润搀扶着缨徽,顺着暗道石阶慢慢走下去。

  逼仄的密牢里血气冲天,久久不散。

  缨徽唯恐失了这绝佳的机会。

  以帕掩唇,将涌上酸水咽下去。

  有三个刑官上来作揖,李崇润吩咐:“照顾好娘子。”

  缨徽透过憧憧人影看过去。

  铁链散落地上。稻草铺就一张潦草的榻,榻上躺着一个郎君。

  体态颀长,面色苍白。

  衣衫还算干净,露出的腕上、颈上有道道血痕。

  周遭的纷杂像是顷刻间消失不见。

  她的世界变得分外安静。

  她唯恐一场梦,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了。

  李崇润如何能猜到这样的情愫。

  他只不放心地嘱咐缨徽:“你要一直待在这里,除非我来接,否则绝不能出去。”

  缨徽木讷地点头。

  李崇润知她胆子小。

  搂住她拍了拍后背,匆匆离去。

  刑官知道缨徽身份,忙分工清扫。

  收拾出一处干净的茵褥,引缨徽去坐。

  缨徽的目光却只停驻在昏迷的郎君身上。

  她缓慢走近,心跳如擂,连声音都颤抖:“他……”

  刑官道:“在都督府里受过重刑,身子骨扛不住,已昏迷多日。”

  她舔舐干涸的嘴唇,极艰难地问:“能醒来吗?”

  刑官回:“欧阳郎中来看过,说是‘亡血内损’,好好将养,应当能慢慢养好。”

  缨徽放下心,仔细凝睇他。

  十二岁分别后,她就没有见过阿兄了。

  他如记忆中眉目如画,俊美如俦。

  只是记忆中他永远是意气风发、朗如星月的模样。

  如今的他却是憔悴的、病弱的。

  这定是宿命,这一回要她来救他。

  刑官们见缨徽盯着人家看。

  料想是这郎君容貌不俗,颇为勾人。

  摇头笑了笑。

  缨徽不要他们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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