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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上翘,一瞬间忘了刚才办公室里嚎啕大哭的自己,拉着他的手眼巴巴看着他,“我饿了?”

  得,说了半天等来了这么一句话。

  孟见清关了手机电筒,故意把她的脸往自己湿哒哒的身上蹭。

  冷不丁触碰到湿冷的布料,沈宴宁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下一秒就听到他不冷不热来了句:“老子快冻死了。”

  孟见清在各大酒店都有一套长期套房,不太会常住,但遇到今晚这种情况也能有个歇脚的地方。

  地方不远,就在她公司后面。

  沈宴宁跟着他下楼时才发现,他不仅上衣湿了连裤脚都氲出一片明显的深色。

  “你刚刚说路被封了,那你是怎么过来的?”

  因为整个写字楼的电路都出现问题,他俩被迫用人工下楼。孟见清一只手举着手机照明,另一只手扶着她以防摔跤。

  听到她的话,也只是漫不经心地说:“走过来的。”

  “从哪里走过来的?”

  “不知道。”

  孟见清虽然是个土生土长的京内人,但出行都靠司机,再不济,现在导航技术这么发达,谁还会专门去记一条路。

  沈宴宁一时嘴快,“那总有一些地标系建筑吧?”

  他脚下速度放缓了些,皱眉想了想,“好像有个摩天轮”

  “摩天轮?”

  沈宴宁在脑海里搜索一番,只记得帝京有摩天轮的地方基本都靠近外环了,这边能看到摩天轮的地方,好像也只有

  南津街!

  她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你走了半个小时?”

  “不止。”他轻飘飘朝她看了眼,“路上积水,多走了二十分钟。”

  沈宴宁垂眼看了看他的腿,楼道里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他走路姿势也和正常人无恙,但她记得老唐说过他的腿一到雨天就泛疼

  她拉拉他的袖子,后者停了下来,目光在她脸上逡巡。

  沈宴宁看着他,弱弱说:“你以后不用特意赶过来的,我又不是小孩”

  他俩各站一个阶梯,孟见清个高,站在往下一个阶梯上恰好能与她平视。借着这个空档,他放下举手机的手,楼道里蓦地一团漆黑。

  他的嗓音极为平淡,像是在叙述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

  他说:“你是我女朋友,你不指望我过来还要指望谁?”

  他们这个圈子,身边女孩很多,有女伴,有情人,也有称不上号的,但唯独“女朋友”这几个字在他们这成了个稀有称呼。毕竟那是连华今这么多年都没有在梁宵一那享受到的待遇。

  而她,在这个雨夜,意外地得到了。

  沈宴宁怔怔地看着他。

  他这个人虽是一身清贵做派,但情话鬼话总能信手拈来。大多数时候她明知不能将这些话当真,却还是无法阻止那颗跳动的心脏。

  大概人总是期盼自己可以打开一个惊心动魄的新世界。

  黑暗里,孟见清噙着笑,“不是说饿了吗?想吃什么?烧烤?”

  她听见他低沉的笑,在清响雨声里似真似幻,于是在某个瞬间自然而然地产生了想要天长地久的想法。

  她很用力地点点头,“嗯,烧烤。”

  “好啊,正巧很久没吃了。”

  出了公司沈宴宁才知道最近的两条地铁线都停运了,暴雨未停,路面积水漫过脚踝。

  孟见清突然把手里的伞给她,弯了弯腿,拍拍肩膀,说:“上来。”

  沈宴宁犹豫着,他今晚的举动已经超过她的预期,她无法想象他背着自己蹚过污秽积水的样子。

  这些都与他太格格不入了。

  “你再不上来,我真的要冻死了。”孟见清扭头看她,嘴角含笑,“好阿宁,你可怜可怜我吧。”

  他还有心思开玩笑。

  她心乱如麻,可看他一副浑身湿透的模样,终是咬咬牙攀了上去。

  那晚,孟见清背着她,脖子上还挂着她的挎包,慢悠悠走过涨满积水的街道,时不时扭头和她嬉笑几句,这让他看起来和普通伴侣没什么区别。

  头顶的雨声声势浩大,两个人一路嬉闹,身上被淋湿不少。

  “你觉不觉得我们这样很像老夫老妻?”孟见清的手托着她两条腿往上掂了掂。

  沈宴宁抬手在他背上打了一下,“你才老呢!”

  单手举着的雨伞随着她的动作往一边倾斜,豆大的雨顺风飘过来打在脸上。孟见清笑着告饶:“姑奶奶,把我冻坏了了以后谁背你啊。”

  她把伞扶正,不甘示弱:“谁要你背啊。”

  他也不生气,开玩笑地说:“讲真,阿宁,以后我们老了就带着杳杳去隐居,晨起我陪你去公园散步,黄昏我背你去山上看日落,好不好?”

  他说的这样信誓旦旦,动容感人得几乎要落泪。

  沈宴宁也的确哭了,埋首在他肩上,脸紧紧贴着他的背,热乎的湿意一圈一圈在后背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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