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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sp; 沈宴宁率先看到她, 拖着个登机箱小跑两步过去。

  “哎呀, 什么时候出来的?我怎么都没看到你?”蒋秀接过女儿手里的行李箱, 脸上掩不住的惊讶。

  沈宴宁挽着她的手挤出人群,“就那个出口, 人多你没看见。”

  “这样啊。”蒋秀回头看了眼,轮渡上还在陆陆续续走下人,“过节了,大家也都回家了。”

  沈宴宁的父亲早些年因病去世了,母亲靠着一家成衣铺将她拉扯长大,日子虽然谈不上富裕,但从小别的孩子有的,她也不会少,在那段父爱缺失的光阴里,母爱已经填补了所有。

  母亲的那辆小电驴载着她从孩提到成年, 从海岛到帝京,得以让她盛放于更大的世界。

  蒋秀的成衣铺在镇上开了十余年,来往都是老客户, 进门看到沈宴宁, 诧异地喊一句:“呀,宁宁回来了!”

  海岛上民风淳朴, 居民多以捕鱼为生,被阳光晒得黢黑的皮肤都裹挟着一股咸湿海水味,笑容满面。

  也许是许久未归家,面对这句热情的问候,沈宴宁有些局促,僵着嘴角,站在原地。

  “各么中秋节了呀,是要回家的。”蒋秀过来替她解围,“你先回家,看看年年的食盆有没有吃完,吃完了的话,把灶头上的粥倒进去给它吃。”

  “好。”

  临出门,沈宴宁还听到那位婶娘和母亲打趣,“你家宁宁是越来越漂亮了,在大学里怕是有不少人追哟!”

  母亲低眉着眼,一贯谦虚,“没有的,都没听她提起过。”

  那个瞬间,她心虚地不敢回头,只能拖着行李箱匆匆离开。细看之下,她的背影似乎还有些狼狈。

  近几年旅游业兴起,在互联网的推动下,海岛度假成了游客们过节的不二之选。一路走来,不少网红景点门口都排满了人拍照打卡。

  “滴滴——”

  耳边鸣笛声不断。沈宴宁小心地避开人群靠里走,突然肩膀被人搭了一下,她下下意识回头。

  “姐——”

  沈宴宁那一辈的年轻人中多数都离开了家,唯一留在岛上的只有一个小叔家的堂弟,今年刚上高一。

  她讶然:“你怎么来了?”

  沈云来把小电炉停在一侧,说:“我妈说你今天回来,让我喊你和婶娘晚上去我家吃饭。”说着从后备箱里拿出个头盔递过来,“喏,我来接你回家。”

  沈宴宁哭笑不得。“你成年了吗?能开车载人吗?”

  沈云来把她的行李箱搬到车上,催促她赶紧上来,“哎呀呀,这又没人查。姐,你赶紧上来吧。”

  沈宴宁笑了声,不置可否。

  近岸的海面染上午后艳阳的暗红,礁石间海流的轰响不绝于耳。沈云来的电驴载着她在宽阔的海道上风驰电掣般骑行,迎面的季风不断吹过来,潮湿闷滞。

  和帝京的干燥截然不同。

  沈云来避开大型车辆,熟练地转过一个弯,偏头大声问:“姐,帝京好玩吗?”

  好玩吗。高昂的物价,狭窄的胡同,还有一眼望不尽的高楼大厦,不知道吞噬了多少人的青春梦想。

  沈宴宁在帝京呆了近四年,竟然答不出一个可以称之好玩的点,想了想还是回:“没有我们海岛好玩。”

  “怎么可能?那可是首都哎!”沈云来明显不信。他长这么大,去到最远的地方还是在省城的外祖家,这个年纪对于大城市的繁华依然向往期待。

  沈宴宁不太想辜负他心中的期许,于是问:“来来想考去帝京吗?”

  “我哪有这个本事啊——”少年人愁眉苦脸,“就我这半吊子成绩能考上省城的大学,我妈可就要天天上崇华寺烧香拜佛了。”

  沈宴宁被他逗笑,“省城大学也很不错的,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

  ……

  天色渐渐黑了,中秋家宴,几个亲戚在小叔家凑成了一桌过节。小婶婶娘家是开饭馆的,她本人也炒得一手好菜,饭桌上大家聚在一起,对她的手艺赞不绝口,在一片片欢声笑语里度过了又一个团圆节。

  晚饭过后,沈宴宁从饭桌上挤出来,歇在门口的矮凳上赏月。

  屋里,蒋秀喊她拿两个月饼去和来来分着吃。

  她在门口绕了一圈没看到人,最后在二楼的天台上找着了抱着手机傻笑的沈云来。

  “月饼吃不吃?”她上前。

  沈云来吓得一激灵,手机差点掉落,“姐,你怎么上来了?”

  沈宴宁瞥了眼他快速摁灭的手机屏,假装不经意提起,“傻笑什么呢?交女朋友了?”

  这个年纪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男孩子脸皮薄,被人戳中心事,急匆匆地辩驳:“当然没有。”

  海滩上一片昏黑,少年的脸颊上陡然升起一抹绯红,旁人一个意味深长的感叹都能让他惊得落荒而逃。

  还真是青涩呐——

  沈宴宁这般想着在藤椅上躺下来,望着漫天繁星,回忆起了离开帝京前的那一晚。

  由于回家的决定是临时定的,当时临近节点,票价都很难买到,但归心似箭,她咬咬牙还是买了一张商务舱的机票。

  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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