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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宴宁听得想笑,觉得他和华今还真该是一对。一个个骨子里都是薄凉到极致的人。

  她本来还想反驳两句,但试衣间的帘子“哗啦”一声被拉开,她适时闭上嘴。

  “好看吗?”叶幸从试衣间出来,拎着裙摆转了一圈,白色礼裙上的钻石碎片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梁宵一抬起薄薄的眼皮,忽而觉得索然无味,勾了勾唇,“好看。”

  叶幸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默默侧过身,带着期盼的目光看向沈宴宁,“宁宁,你觉得怎么样?”

  从前沈宴宁觉得叶幸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能有什么烦恼?最大的烦恼可能也就是纠结一下下个季度新上的包包要选哪个,可当她穿着那件繁杂隆重的礼服时,她才发现原来那也会成为她的累赘。

  迎着她的目光,沈宴宁艰难地,违心地点了点头,“这件礼服你穿着很适合。”

  她不知道叶幸有没有信了这句话,只不过她看起来似乎很疲惫,没了再试下去的兴致,吩咐工作人员把礼服打包好,还顺带着帮沈宴宁也挑了一件。

  那天帝京没下雪,但风沙很大,梁宵一办完正事就提前离场了,叶幸立在商场门口,望着卷起的尘土,问沈宴宁是不是特看不起她。

  沈宴宁说没有,“自己不后悔就好。”

  她忽然潸然泪下,声音像含了一把粗粝的盐,沙哑涩苦:“他们一定都恨透我了。”

  沈宴宁没有问这个他们是谁,或许是华今,也或许是梁宵一,但都不重要了。

  新的一年,所有人都在往前看,只有叶幸被永远地困在了这座铁笼锁着的京城里。

  第37章

  阳春三月, 梁叶两家在香港包了一家酒店举办订婚典礼。叶幸的母亲是地地道道的香港人,梁家很是看重这场联姻,所以订婚宴选在了香港, 甚至为往来宾客动用了专机接送。

  酒店定在香港山头, 订婚典礼在露天花园里举行,长方形的草坪上种了几株蔷薇花,红里夹粉, 一路轰轰烈烈开满整个山头。山的那边是浓蓝的海, 海中泊着几只白色的帆船。

  即便是一场订婚宴也依然隆重。

  沈宴宁和孟见清没有乘坐梁叶两家的专机, 因此当在场亲友看见孟见清挽着她进来时,免不了投来一束好奇的目光。

  那目光短暂地从她身上掠过, 除了一开始的好奇外再没有多余的眼神递给她。

  当然也有那么几道是不同的。

  譬如赵西和。

  他近段时间为家中琐事奔波,眼瞧着比从前颓丧许多,但碍不住赵公子天性留恋这纵情声色的生活,日子再苦也不会忘了亏待自己。

  “三哥。”

  大老远就听到他醉鬼似地嚎了一嗓子。

  沈宴宁听他这中气十足的声音,怀疑前段时间终日萎靡不振的人不是他。

  赵西和今天穿了整套黑色西装,人看上去少了几分浑不吝,但说起话来依旧吊儿郎当,“宁妹妹啊?这么打扮差点没认出来。”

  沈宴宁的礼服裙是叶幸挑的,黑色的抹胸长裙,典雅庄重, 衬得她肤色雪白,脖颈上戴着一条珍珠项链。

  这项链还是今早临时去买的。当时载着他俩去酒店的车都已经绕上了太平山,孟见清盯着她空荡的脖子, 思索了几秒, 转而吩咐司机下山。

  那时距离典礼开始不到一个小时,沈宴宁没有他那么心大, 毕竟是别人的订婚宴,迟到终究不礼貌,推脱说算了,今天主角又不是我,没有必要打扮得这么隆重。

  孟见清忽然搂起她的腰,一脸坏笑:“行,那等你是主角的那天,咱们再好好隆重打扮一番。”

  这些话他常常是轻车熟路,从前沈宴宁也会鬼迷心窍信上几句,到如今她也就当个笑话听听。像他这样把婚姻轻描淡写一笔带过的人,嘴上说着和她长长久久,其实也就是心血来潮的几句甜言蜜语而已。

  就连她自己也不过是他枯燥生活里让他一时兴起的调味品。

  说来说去,谁又不是在演戏?

  最后他们如约赶上婚典,但孟见清不知道托谁弄来一条珍珠项链,赶在最后一刻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沈宴宁手摸了摸项链,温然地笑:“是造型师搭得好。”

  这场订婚宴,梁家气派做足,就连多年未联系自愿和家族断绝关系的梁又安也请来了。

  林星作为他的妻子,也参加了这场订婚宴。她从容地穿过洋洋宾客,走到沈宴宁面前,询问她怎么也来了。

  或许这位对她始终青睐有加的师长最想问的是为什么她是和孟见清一起来的。

  沈宴宁可以对那些漠然的眼神视若不见,却唯独不能无视那双将她彻底审慎的眼睛。

  她目光闪烁,小声说:“叶幸给我发了邀请函。”

  林星脸上表情几欲变化,却再无对话。

  须臾间,门口一阵汽车喇叭响,在场宾客下意识往外看去。

  汽车门开了,一个娇小个子的女人跨出车来,一身湖蓝旗袍,发髻一丝不苟盘在脑后,耳垂上分别坠着一只珍珠耳环,项链,手镯,皆是上乘的翡翠,清一色的翠绿,在日光中闪闪烁烁。白色丝绸披肩足足有两三码长,兜在肩上,随风飘飘浮浮。

  关悦微微轻抬下巴,疏离中带着浅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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