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凤君
emsp;“其实,大将军文韬武略,运筹帷幄,乃是我大夏股肱之臣。若非你,姐姐、亦或我,何来皇位可坐。”
程豫瑾没有搭话,他实在没有气力去想别的了。
白傲月继续凝视着他:“能者居之。大夏的天下,有一半都是将军打下来的,请将军坐上主位,执领氏族。”
程豫瑾一怔,对上她防备与猜忌的目光。
她还是很好懂,还没有成长为白凌月那样胸藏城府。
一怔之后,程豫瑾竟有一丝欣慰。
他拱手道:“大夏江山是白家几代人打下来的,我程豫瑾如何能夺位自居。”
“朕禅让给你,就不叫夺位。”白傲月收敛了些目光,“我年少不经事,不能服众,为了大夏百姓着想,你来称帝,才能更好地治理与制衡文武百官与各大士族。”
方才来行礼的百官,没有几个给她行君臣礼。甚至有几个还妄图摸摸她的脑袋,像哄小孩子似的让她别伤心。
程豫瑾望着她的身量,明明认识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小丫头,如今,是他的少主了。
“那傲月你呢,你如何自处?”
“我便做回平民,到陶先生医馆里去,山野村居,伴着青草白云。”
程豫瑾神色染上些严肃与峻厉:“这并非先帝遗命,豫瑾不能从命。”
说罢,撩袍跨出了祠堂。
祠堂外一道青石砖路,还有一道沉重的木门拦在前面。
这一路竟像陶先生的医馆,只是医馆里还有一株杏树。
白傲月望着他的背影,她从小追到大的背影。
他与姐姐总是并辔而行,她总是被一个人丢下。
程豫瑾并非不知道她的心思,她见到他时会红着脸跑开,故意装作背不熟功课,要他给她讲。
他也曾给她提笔作画,她亦最欣赏他忠孝两全。
那些画,她从不曾看过,或者说,他不给她看,只是自己独自留起来欣赏。
直到上个月,她才从先生那里拿到那些画。
她是从十三岁开始,就想过与他结成夫妻。
但她要的,是一心一意的凤君,是满心满眼只看得见她的凤君,而不是只把她当作一个影子的凤君。
她冲上前去,猛地用身体把大门挡住了。
她在嫉妒,她在发疯,她得不到他,但人现在,是她的了。
程豫瑾也发觉了身体的异样,震惊地望着她。
白傲月一把将他拉入旁边的偏殿,将他摁在桌子上,双手从他的衣襟里伸进去,扣在他的后颈。
药效越发起来了,程豫瑾仍旧理智地回忆这一天的饮食,并无差池。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殿里的香,出了问题。
她故意留他说了一会子话,而现在,还在继续攻破他的心防。
“豫瑾。”
她终于这样唤他。
“你不难受吗?你不想要我吗?”
程豫瑾将她一把推开,白傲月摔在一侧,却被他先一步用手垫住头,只传来“咚”的一声。
他的语气不容辩驳:“你看清楚这是在哪里!”
白傲月从后抱紧他的劲腰,双手继续相扣,不让他离开:“我当然分得清楚,那香对我又不起作用,我清醒得很。怎么,姐姐不能看?你怕她知道?”
程豫瑾粗喘着,压制住她作乱的小手:“是我一时大意,别胡闹!”
“大将军怎的如此粗心,要是深入敌军被人也用了这香,难道千军万马就乱了不成?”白傲月刻意露出轻蔑之态,“听说那北厥的公主,可很是美艳。”
远处的云层里传来阵阵滚雷。
“你才答应朕要遵守姐姐遗命,她的遗命就是要你做我的凤君!她走了,你再怎么不舍,她也不在了!只有我,傲月,而不是凌月,在你眼前。”
她一股脑全部宣泄出来:“你不是一直把我当作她吗?你不是拿我给她作画吗?你现在也把我当作她不就行了?”
程豫瑾唇齿微颤:“尚未合婚,我还不是你的凤君,你也不是她。”
他们的第一次,应该在洞房花烛夜,而不是在这狭隘逼仄的偏殿,这算什么呢。
他知道她在使性子,由着她打在身上。姐姐去世对她的影响很大吧,哭出来就好了。
药效有些超出他的想象与忍耐。白傲月忽然挺身,吻上他的唇瓣……
殿外屋顶上,一黑一白,二位判官都是沉着脸瞧着。
崔大人也不玩他的鹰了,难得的小心翼翼:“我说什么来着,不叫你来,你……唉!”
湛凛生将轮椅攥得咯吱作响。
崔大人更不敢说话了,默了默,还是劝道:“这是在阳间,咱们都得隐身了才能来,可不敢乱来啊。要是在地府,我早把那小丫头抓过来塞你怀里了,她现在是女帝,女帝失踪了可不是什么小事。”
湛凛生一手护在小腹,里面胀痛得厉害,右边更甚,五脏六腑似乎都挪了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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