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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幼安将自己湿漉漉滴着水的小衣藏在外袍之下,从外面看不出什么后才放下心来,白皙纤细的玉指轻抚胸口,浅浅舒了一口气。

  祁幼安也是头回碰见这种事,手忙脚乱过后才想到不是人人都是没脑子的赵小乌,忙对她媳妇儿说道:“别担心,没有得到命令,他们不敢进来的。”

  宋泽兰微微摇头,白皙的脸颊仍有未散去的薄红,“我担心的是赵小姐……”

  说曹操曹操到,她话音未落,赵小乌已经咋咋呼呼冲了进来,“老大,你快跟他们说,让他们放栎儿进来。”

  祁幼安眉头皱起,危险地眯起眼睛,可随即想到她媳妇儿不喜她这般,变脸似的硬挤出几分和善,“让她在外院等着,我马上过去。”

  赵小乌一溜烟就往外跑,能跑能跳,看的宋泽兰颇为讶然,轻声道:“赵二小姐这伤是好了?”

  “赵柠溪哪里舍得真揍她,也就雷声大雨点小演给我看的,她屁股上那点儿伤搁我身上,眉头我都不带皱的。”

  祁幼安嗤笑了下,将手上的水渍擦干净,便打算出去了,“媳妇儿,你去不去?我可是去见梅清栎哦。”

  前脚宋泽兰刚说过不让祁幼安胡乱吃醋,如今她这般询问,摆明了是在调侃自家媳妇儿。

  宋泽兰才不吃她这一套,唇边浅浅漾起一抹不辨喜怒的微笑,“安安,你说呢?”

  祁幼安登时便败下阵来,轻咳着说道:“去吧,媳妇儿,毕竟梅清栎身份不一般,她之前可是身体力行地跟你抢过妻子,你就是去了也不能算作胡乱吃醋吧?”

  宋泽兰并未拒绝,只是嗔怪地瞥了她一眼,“我是怕你冲动,不能心平气和地听听五皇女要说什么。”

  她顿了顿,随即恢复了往日的从容淡然,温声说道:“安安,你不是也知道梅清栎见你是为了从地牢里出来吗?她绝非蠢人,如今她在平崖山孤立无援,想要自由身,应当会拿出等价的筹码同你交换。”

  祁幼安倒是认为梅清钰不见得有多聪明,不然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但也不得不说,她媳妇儿这一番分析确实很有道理,便贱兮兮地朝宋泽兰抛了个媚眼,“知道了媳妇儿,待会儿我看你眼色行事。”

  宋泽兰被她逗笑,挽着她的胳膊将脑袋轻靠了过去,“一天天的没个正形……”

  两人一起到了前院,看守梅清栎的士兵们便自觉退到门外,腰杆笔直神色肃穆地把守在两侧。

  祁幼安从里面向外扫了眼,颇为满意,也暗自决定尽快挑选出一支信得过的亲卫军日夜值守在院门外。

  一来可以避免他人随意进入,二来嘛显得威风凛凛,比如祁朝燕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走到哪里都有张吉带着一大群披坚执锐的士兵跟着。

  宋泽兰却不似祁幼安这般神游天外,她一过来,略带打量的目光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梅清栎身上。

  与前几日在牢里看到她时的模样并未有多大变化,梅清栎依旧是蓬头垢面形容憔悴,与先前的雍容华贵高高在上判若两人。

  唯一不同的是,那双死气沉沉夹杂冷漠的眼睛此刻多了些神采,正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身边的小将军。

  小将军是谁,是自己的乾元君,无论是信香使然,还是占有欲作祟,宋泽兰心底不可避免地升起了几分不悦。

  不过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哪怕从梅清栎隐忍克制的眼神里窥见了不该存在的情绪,她也没有出声打断,安安静静地做一个尽职尽责的旁观者。

  赵小乌原本附在梅清栎耳边窃窃私语,告诉她自己刚刚发现了老大特别惧内,老大这条路行不通的话可以试着说服嫂子,嫂子说的话最管用等等,喋喋不休交代了一大堆,却发现她走神儿了,下意识便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喃喃着:“老大……”

  宋泽兰这才不紧不慢扯了扯祁幼安衣袖,温声道:“安安,你往哪里看呢?人在这里。”

  “媳妇儿,我有那么傻吗?”

  祁幼安笑嘻嘻回过头,却看到她媳妇儿眉头微蹙一本正经,忙收敛笑意,转而神色烦躁地看向梅清栎,狼狈不堪的梅清栎倒是让她诧异了一瞬,却未有半分同情,“啧啧,五殿下瞧着好生可怜,怎么没让你父皇下道圣旨放你出来呢?我记得五殿下请旨很容易啊。”

  不得不说,祁幼安是会气人的,梅清钰脸色瞬间晦暗下来,嘴唇动了动,半晌,却是侧头对赵小乌冷声道:“滚出去。”

  “哦……”

  赵小乌呆呆傻傻地应了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祁幼安,一步三回头地走到了院门外。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在祁幼安看来,赵小乌这厮委实有点儿惨,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能说什么?

  只能看热闹了。

  她揽着宋泽兰来到处理公务的房间,坐下后便直截了当地开口:“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忙着呢。”

  说完,她没有去看梅清栎,用眼神询问她媳妇儿自己做的对不对,宋泽兰与她*心意相通,一眼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微微颔首。

  梅清钰也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在赵小乌离开后她好似卸下了生人勿近的冷漠面具,懒懒散散歪倒在椅背上,“幼安,你方才说的很对,父皇如何下旨,确实在本殿下一念之间。不过,幼安难道不好奇那老不死的为何这般听话吗?”

  祁幼安确实好奇,加上赐婚那次,她一共接了三道圣旨,那金口玉言的圣旨就好似路边的大白菜,随处可见。

  但她随即想到这兴许与梅清栎同自己谈条件的筹码有关,便故作兴趣缺缺道:“什么狗屁圣旨,在我这里就是废纸,不值得我多费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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