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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愈加期待孩子的出世,孩子也似与她母女连心,越来越活跃,隆起的腹部一天天肉眼可见地大了些,明显的变化昭示着孩子即将降生的喜讯。
一家子欢喜的同时,也不免紧张起来。
宁芳忙得脚不沾地,将生产所需的一切准备妥当,经验丰富的稳婆和奶娘也被早早请入府中安顿,以便随时应对生产那一日的到来。
宋母不似她那般忙碌,心头却是半点儿不轻松,作为过来人,宋母深知女子生产就是一脚踏进鬼门关里凶险至极,不免担心自己的女儿,却又恐忧心忡忡的模样吓到女儿,便只说些自己的经验,千叮咛万嘱咐,倒是弄得宋泽兰哭笑不得。
她不止一次出诊过难产的孕妇,她娘说的她都知晓,从发现有孕的时候她便开始多多走动,饮食上也做了些调整,并没有任由赵大娘一味地给她补身子。
月份大了些的时候,更是每一日都给自己把脉,对自己和孩子的情况了如指掌,她对自己平安生产倒是极有信心的。
察觉到她娘紧张不安,还反过来安抚了她娘,淡定地令人瞠目结舌。
若非挺着大肚子的人确实是她,宋母都要怀疑自己才是快要生孩子急需大夫帮助安抚的孕妇了。
也因着她表现的与往常并无不同,在宁芳与宋母双双劝她不要再去医馆,安心留在府里待产时,祁幼安还帮着她说话,可怜的小将军没弄清楚状况站错了队,挨了亲娘几巴掌又被训斥一顿,委屈的不行。
但小将军到底是可靠的,在两位长辈面前再三保证不会让她出事之后,宁芳便也依了她,只道刮风下雨恶劣天气不可出府,于是乎,她便如愿在医馆坐诊到了临产前。
临产前的先兆出现时*,她刚看诊完一位病患,间隙里伸手去接祁幼安递过来的花茶,腹部骤然传来的疼痛令她呼吸一滞,温热的茶水当即便溅出杯沿,打湿了她的手背。
这茶水泡好有一会儿了,不过天气热凉得慢,还是把祁幼安吓了一跳,她反应迅速,连忙拿走杯子给宋泽兰擦手,“烫到你了吗媳妇儿?要不要紧啊?”
腹部的痛感尚且不算强烈,尚在宋泽兰忍受范围内,她抿了抿唇角压下痛意,想要把手抽出来,“安安我没事,不烫的。”
祁幼安察觉她有挣脱之意,下意识握得更紧,低头使劲儿吹了吹。
她白皙的肌肤上连红痕都不曾留下,祁幼安却心有余悸,“都怪我把水倒得太满了,也幸好水不热,不然烫到你娘亲肯定饶不了我。”
借着桌案遮掩,宋泽兰另一只手悄悄抚上腹部轻轻揉弄,疼痛感慢慢消减下去,她抬头看了眼等候的病人,只剩下三五人了,便温声道:“是我没拿稳,安安你去后院将晾晒的药材收起来,待会儿我忙完了便一起回去。”
已经临近傍晚,差不多也到了该回家的时候,祁幼安没想太多,又端起剩下的水吹了吹,递到她唇边,“媳妇儿,不用着急,晚些回去也没事。”
宋泽兰的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祁幼安都不曾捕捉到,那些无精打采的病人就更注意不到了,只看到宋大夫不小心洒了茶水,祁少将军便紧张不已,随即茶水便亲自喂到了宋大夫唇边。
胆子小的已经转过身自觉非礼勿视,胆子大的见宋泽兰羞赧闪躲,便出言揶揄她御妻有术,宋泽兰最是受不得,自己把水接过抿了一小口便赶祁幼安去后院,祁幼安一走,她便放下茶杯唤了排到前面的病人上前。
宋泽兰其实也料到生产之日就在近日,收购的药材并不多,祁幼安没有去外面喊车夫进来帮忙,自己一个人很快就收拾妥当了。
黄昏时分,最后一个病人怀里抱着免费的药对着宋泽兰千恩万谢,宋泽兰亲自去扶她,将她送到了门口,她才肯离开。
大堂里只剩下宋泽兰一人,她将桌案整理一番,刚好等到祁幼安忙完过来找她,关上医馆的大门,两人便一起坐上马车回府。
半道上,又一阵疼痛来袭,比在医馆那会儿更疼些,宋泽兰忍不住蹙起了眉,咬着唇瓣没有发出闷哼,奈何她在祁幼安怀里,身子轻微动作便让祁幼安察觉到了,祁幼安低头正想问她怎么了,就看到她脸色有些苍白,心不由一紧,忙道:“媳妇儿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还是腿又抽筋了?”
还不等宋泽兰回答,她就将人又抱紧了些,同时喊了车夫的名字,想让他赶快些,话尚未脱口,就被宋泽兰捂住了嘴巴,“安安,我没事,只是有些腹痛而已,一会儿就好了。”
宋泽兰那会儿不告诉她,是因为那些病人已经排队等了许久,她怕祁幼安知道她身子不适后直接带她回家不管那些病人了,而眼下在回去的路上,马上就要到家了,自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肉眼可见的祁幼安神色更慌张了,她便又补充道:“真的没事,这是临产前的先兆罢了,再过一两日可能才会生,不用慌。”
听到不用慌祁幼安才松了口气,宋泽兰见状也不再捂她嘴巴,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劳烦安安帮我揉一揉,今个儿写了很多方子,手腕有些酸。”
祁幼安心疼不已,一边帮她揉着一边用商量的语气道:“媳妇儿,明日不去医馆了好不好?”
宋泽兰也没打算再去,她又不是不知轻重之人,马上就要生了,不老老实实在府里待着,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
疼痛让她有气无力的,揶揄祁幼安的心思也只能放弃,她靠在祁幼安肩头闭上眼睛,懒洋洋嗯了声,“好,都听安安的。”
到了府里,祁幼安让人把她媳妇儿的情况转告给两位娘,自己则匆匆抱着宋泽兰回了卧房休息。
宋泽兰休息了一会儿就不疼了,宁芳和宋母过来看她,宁芳倒是没再怪她不听话非要坚持到这个时候才肯休息,盯着她喝下厨房炖的补汤,又叮嘱祁幼安好好照顾她便匆匆忙忙去安排生产事宜了。
宋母跟着去也帮不上忙,便留下来陪着她,依旧是絮絮叨叨说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