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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怀珠听闻婚之一字,厌倦得紧,斜眼乜向那几张鲜红,见张张都写着“陆令姜 白怀珠”六字——绵绵瓜瓞,婚缔百年,是娶正室太子妃的。

  她稍有意外,想冷漠地推开,陆令姜握住她的手,强使她拿住:“不喜欢可以,但不能不看。你若都不喜欢,我再叫他们重新拟了来。”

  怀珠仰头看他,脑袋正好磕在他肩头,半信半疑问:“你真要娶我?”

  她长长的寝裙曳地,青丝披散着,根本无法走出这间屋子,见不到任何生人,真跟断了翅膀的飞鸟似的。

  陆令姜撩了撩她额前的碎发,眼神柔软,含笑去轻舔她唇上浓郁的胭脂色,道:“对,是。笑一个,珠珠,对我笑一个,我们马上都要成婚了。”

  怀珠不以为意,将那些婚笺丢到一旁,冷冷道:“您见过软禁的新娘吗。”

  他长眉略微蹙了蹙,伸手与她十指扣住,罩在心口,承诺道:“成婚之后,自然放你。”

  怀珠冷哼一声,流露鄙夷。陆令姜别有兴致地玩着她的发丝,又柔声叫她选一选婚笺,直棂窗漏下的酽酽日光照在他脸颊上,衬得人如玉般尔雅温文,做的事却与外貌严重不符。

  她被他缠得不行,随意选了银红色的一笺。陆令姜将那张单独放置,忆起两人曾因银红色的戏服闹过龃龉,微微惭愧,没敢往深处多提。

  桌上横七竖八的黑白棋子还未撤去,他知她这几日独自呆着无聊了,提议陪她下棋。左右今日告假,他一整个下午都陪她。怀珠却兴致寥寥,腻歪了棋局。

  怀珠成为犯人,被锁了好几日。在这种情况下,没什么能开解她心怀的。

  他不会轻易放弃,叫人拿来了瓶瓶罐罐,飘逸着春天的香气。随即捉来她的手,给她纤纤若水葱的指甲上涂蔻丹。

  底色是温和的十样锦,配上一点点嫩绿色,宛若春天的宁静清新。十指涂完,好似摘花留满手。

  “晾着,先别乱动。”

  怀珠瞧那颜色搭配,颇别出心裁,倒非皇城中常见的样式。指甲油凉凉覆着,让人感觉清爽舒服。

  “你从哪里弄的。”

  陆令姜掐着她的脸来吻一吻,熏热的气息丝丝与她的呼吸交融,从她眉心的那枚红痣,流连到盛满甜酒的靥涡,道:“随便弄来试试,没想到衬你。”

  温室殿养的白一枝囍虽然被摘得差不多了,但其他花葩异植都在。他今早和莲生大师为她配眼药时,无意间看到这几株颜色鲜亮的花儿,便撷来引她一笑。

  “还是人长的好看。”

  暖洋洋的夸奖声声传来,怀珠却提不起精神。陆令姜治好了自己的眼睛,又从灭门之祸中救了她全家,按情按理她都该好好伺候他,实不该摆出这副消极模样,乱说话。

  可是,她又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儿,一会儿想插上翅膀逃离这里,一会儿又囿于情债想认命。

  “谢谢殿下。”

  陆令姜受宠若惊,握着她柔软的手道:“你喜欢?今后我日日变着花样涂给你。”

  怀珠没那样的心思,默默收回了手。他见她态度冷淡,微有失落,也便不提了。又换了副口吻,将皇城中的奇闻轶事绘声绘色地讲出来,逗她开心。

  未久藕官姑姑将热腾腾的汤药端上来,治眼疾的。这些日无论怀珠住在哪儿,汤药一直没断过,眼睛很快能痊可如初,将像正常人那般明亮。

  陆令姜叩叩桌面,道:“快喝吧,盅里给你备了蜜饯。”

  怀珠偏要拗他,漫不经心,“你伺候我喝。”

  她的思绪也逐渐飘散开了。

  “太子殿下,你为救我花了不少心血,我心里感激。但您是金贵之身,我不敢奢求您的位份,也不敢拖累您。今后您好好娶一位太子妃,就把我忘记了吧。”

  陆令姜不应,知怀珠这是推脱的话术,只叫她走过来离自己近些。

  他吻着她眉心的红痣,幽幽道,“你这般说明明是觉得我配不上你……也罢,我也不纠结了。当初我看重你,就是觉得你眉心这颗红痣很好看,跟画上的观音菩萨似的。如今鱼篮观音图还好好留存着,你却再不肯在我身边了。”

  怀珠道:“你看上我,只是因为容色。”

  陆令姜诚实地应道,“嗯,我是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你更美的人。”

  怀珠不豫,“殿下现在这么说是因为还没娶亲,等您有了自己的太子妃便不会这样说了。”

  陆令姜斩钉截铁道:“我不会有了。我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给你跪过了,就想烙印下标记,人是你的。你的人也像一颗朱砂痣,烙印在我心底,再也除不去了,你叫我如何再娶别人。”

  前世他们的初夜,如鱼得水,恩爱情浓,想起来多么美好幸福。到现在他才明白,那夜,原是她赏给他的洞房花烛。

  怀珠无言以对,有时候陆令姜散漫随性,好像诸事都不放在心上,但有些时候他又特别固执,令人捉摸不透。

  隔了会儿,她道:“殿下,今日我是来正式谢你的,你前些日派兵保护我,又为了我得罪了满朝文武,甚至差点丢了皇位和性命。”

  陆令姜嗓子有些哑,黯淡着眉眼,“谢我,你想怎么谢我?”

  两人终于谈到了正题上。

  按照之前的约定,她是他的人。

  但她现在又想嫁别人。

  怀珠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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