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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证身上无一丝药腥残留。那人做了皇帝之后心思愈加细腻,任何蛛丝马迹都可能被察觉。
微风的西风吹拂入室,吹散了腥浓的药腥,室内反而飘荡着一股哀凉惆怅的气息。娘娘过得一点都不快乐,每日跟犯人似的幽禁于此承受陛下的临幸,衣带渐宽,形销骨立,麻木僵硬和行尸走肉差不多,还要忍苦灌这些令人作呕的避子汤,让人看了心头唏嘘。
哪个好好的人幽禁上一年,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小院子里,精神还能正常的?
况且,昨日陛下刚逼着娘娘,用斧头亲手劈碎了亲生父母的牌位……
这世上唯一能给她自由的就是陛下,可谁都清楚,陛下是不会放过她的。
就这样蠹蚀了精神,一日日熬着,活不下去又死不了,前途渺茫毫无指望。
陛下或许对她有爱,这爱还很强烈,但畸形的爱越浓烈越让人窒息,浓烈,他会紧紧扼住她的咽喉,人吊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十分痛苦。
倒不如陛下对她不在意,新朝建立以来大赦天下,许多宫女侍卫都被放出宫去,陛下还会内帑拨一部分金银宽厚地给他们做成家立室之用。不被在意的人反而得了宽赦。
柳枝伺候怀珠梳头,见镜中的人虽毫无血色,长久的深居简出更使她肌肤白皙得异常,但一双姣花照水的杏眸着实哀艳动人,盈盈仿佛含着春水。
这么漂亮的美人,难怪陛下舍不得放手。娘娘最惹人注目的,便是这双眼。
“娘娘今日少熬夜看些书,仔细疲惫着了。”
怀珠怔忡摸摸这双眼,外人一定想不到,曾几何时她还是瞎子,那人治好的。
因着这点恩情,她注定和他纠缠一辈子。
沉沉叹了声,她忍着腹部的避子药带来的绞痛,躺在榻上一动不动。
……
下朝之后,陆令姜微服离宫,亲去国公府。
根据陆德送上来的情报,国公府有一个遗落在外的女儿,早年间因生病养在山中寺庙,如今刚刚接回来便病逝了。
那位小姐的年岁、样貌都差不多,家世也高贵,给怀珠当新替身完全没问题。且国公府位高权重,娶国公府家的嫡女为皇后,朝臣绝无异议。
他想,她本来的名字只有怀珠二字,也不是真的姓白,对白家谈不上什么真感情。给她换一个高贵的身份,她以后便不会被人奚落嘲笑,行事更方便些,只有好处没有弊端。
从此以后,便再没有叛军之女白小观音,只有国公府家的嫡姑娘了。
事情办得十分顺利。
奔波整个上午,回宫之后,陆令姜遥感肉体疲惫,掩面咳嗽,心口一绞一绞地疼,想是连日来朝政操劳,身子骨有些不堪重负,脑袋亦隐隐钻疼。
盛少暄求见。自打盛少暄依父命成亲之后,一直被夫人拘着,甚少有外出的机会。今日入宫觐见圣驾,还是趁夫人回门的间隙。
“陛下真打算饶恕她?”
盛少暄上来便直接问。
战乱时,这位陛下巴巴写书信暗中从妙尘等人手中保住她的性命,又调换了毒酒设计假死,使文武百官停止对她的讨伐。如今,连她的叛国罪都可以饶恕了,要更进一步,易名改姓立她为后。
“陛下就不怕有朝一日秘密泄露出去?”
陆令姜摆着一局棋局,神色寡淡,落棋只有叮当轻微清脆的响动。盛少暄知道他早积重难返了,一个白怀珠让他泥足深陷,任何疯狂的举动都做得出来。
这问就多余。
当初赐死白怀珠的圣旨传出,多少令人有些惊讶。现在看来,那根本就是个幌子。陆令姜外表虽然变了,心性却没变,和当初那个苦苦追慕白怀珠不惜雪地下跪的东宫太子一样,白怀珠就是他的命,失去了她,他得死。
陆令姜掀起眼皮,色淡如水,“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得。”盛少暄知道劝不住皇帝,也就不再多言。问世间情为何物,他盛少暄是没体会过的,也不想体会。似陆令姜这般为一段姻缘感入肺腑死去活来,实在令人敬而远之。
“那微臣唯有恭喜陛下。”
陆令姜淡淡弯了弯唇,随即掩面咳嗽几声,面上尽显疲惫的风尘之色。龙体微恙,御医院的韩涛过来问诊,揣摩半天,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陛下之前受过箭伤,留下病根。近日来又勤勉劳于朝政,夙夜挂怀,想来忧思过度,引得肺叶里的病根反复,才致龙体微恙。微臣为陛下开几副防止调养,陛下千万注意休息,不可轻动怒气。”
想求娶她,就要三句不离老本行,晚也说朝也说,她终有被他磨得心软的那一天。
他受不了她离他太远,哪怕是咫尺的距离也要将她拉入怀中,亲尝方泽。
遇见了怀珠,他才知道自己原是如此一个重欲之人。能得到她是他今生最幸运之事,他只求她一个,其他什么都不求。
说罢,陆令姜似怕她拒绝,又用唇将她和他之间狭隘的空隙全部堵住,不给她推脱的余地。怀珠被他吻得快要断气了,好不容易透过一丝空气,委屈地说:“当初是你说玩玩的,你亲口说的。”
她怕是刚醒来还惺忪着,不大清醒,鼓起雪腮来责怪他。玉手绵软地抵在他的胸膛上,嗓音沙哑,冰雪可爱令人心痒。
“玩也玩腻了,该分开您却不分开。”
陆令姜蹙了蹙眉,欲开口,怀珠却反过来将他的口捂住,续续埋怨道:“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