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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雪白,像雪一样么?”

  “不是。”大抵是接下来的话让高铁匠印象深刻,饶已是两百来年前的事情了,他也记忆犹新,立马就否认了。

  “你师尊说,是因为那剑的颜色让她联想到了和雪一样的棉花糖。”

  “但是给剑起‘棉花糖’这样的名字,她觉得太没有威慑力了,届时万一和人打起架来,她都不好意思报出自己剑的名号,所以才折中起了一个那样的名字。”

  顾山岚:“”

  高铁匠见少年骤然变得有些复杂的表情,顿时朗声笑起来:“看你这样子,想必你也不知道你师尊口中的棉花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罢。”

  倒也不是。

  师尊曾经和他说过,他的尾巴就像棉花糖一样,白白软软的,还蓬松至极。

  既像雪,又像他的尾巴,他大致也就能够想象得出来,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了。

  顾山岚只是单纯觉得,这样的起名方式,的确一听就是师尊一贯的作风。

  光是听高铁匠的那些描述,他几乎就能够想象得出来,师尊在说那些话的时候,脸上是个什么样的表情了。

  “说了这么多,你想好了吗,要给你这把剑起什么名字,”高铁匠将话头引回来,“我之后好给你一并铸在剑上面。”

  顾山岚垂下眼帘,思忖片刻后问:“一定要把名字铸在剑身上么?”

  “那倒不是,”高铁匠回答,“不过至少还是要给剑起个名字的,毕竟后天生出剑灵来的剑不在少数,没有名字可不行。”

  顾山岚:“那就先不把名字铸在剑上了,之后我会给剑起名的。”

  高铁匠以为顾山岚只是暂时没有想好剑名,又不愿随便起个名字敷衍。

  总归有的是剑修没有把剑的名字铸在剑身上,便没有强求。

  “也成。”-

  七日后,顾山岚收到了高铁匠用仙鹤送过来的新剑。

  揭开剑匣,一把玄色长剑赫然入目。

  笔直细长的玄铁剑上没有过多繁复的花纹,剑身更是薄如蝉翼,在日光的映照下,折射着凛冽的寒光。

  顾山岚将其从剑匣里拿了出来,修长分明的食指缓慢滑过冰凉的剑身,直至即将触碰到尖锐无比的剑尖时,少年忽而横着握住剑柄,猛地向前挥去。

  只听“唰”的一声,被风拂落的枯叶便瞬间被剑气精准地从中间削成了两半。

  听到动静的桃黎也立马兴致勃勃地凑过来打量一番徒弟的新剑,她这个当师尊的显然是极其满意的,笑眼弯弯道。

  “怎么样,这剑可比师尊之前给你的那把木剑好用多了吧?”

  随便一挥就能造成这样的效果,看来高铁匠的铸剑本事较起之前来又提升了不少。

  却听徒弟说道:“师尊,之前的木剑也很好。”

  桃黎不由得怀疑徒弟这是在说反话,小声嘟囔着:“那种木剑哪里好了?”

  她以前又不是没有用过类似的剑,就算是用特殊材质打造而成的,砍只妖兽都可费劲了好不啦。

  顾山岚却抿着唇,不回话了。

  桃黎就当自家徒弟是在胡说八道,也没有多想。

  她凑近去看,没有在玄剑的剑身上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便问:“咦,山岚,你没有麻烦高师傅帮你把剑的名字铸在上面吗?”

  顾山岚神色自若:“没有,弟子还未想好剑的名字。”

  “这样啊。”桃黎并没有留意到从徒弟眸底一闪而过的异色,注意力很快又被别的东西给吸引走了。

  桃黎不知道的是,其实早在听到师尊的剑名为“浮雪”的时候,顾山岚就已然想好了自己的剑的名字。

  同样简洁、富有诗意的两个字——“沉乌”。

  只是这个名字就和他对师尊的感情一样,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所以,除了顾山岚以外,谁也不会知道沉乌剑的名字,它会和顾山岚的感情一样,被他深深埋藏于心里。

  顾山岚并不后悔为自己的剑起了这样一个不能被人知晓的名字。

  毕竟,听听。

  浮雪,沉乌,多相配呀。

  同样的,为了不让师尊和旁人察觉出任何异样,顾山岚方方面面都做得很好。

  在拜托高铁匠为自己铸剑的时候,他也并未让高铁匠为沉乌剑做过多的设计。

  寻常剑修会在自己的剑上雕刻的花纹、镶嵌的宝石、铸在剑柄上的图案,这些统统都不存在于沉乌剑上。

  顾山岚对高铁匠提出的唯一一个请求,也是他到目前为止做的唯一可能出格的事,是要在剑镦上留一个可以用来系物的小孔。

  ——他剪来一根红绳,将桃黎送给他的那只小小毛毡猫系在了沉乌剑的剑镦之上。

  桃黎在一旁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怎么看觉得怎么奇怪违和。

  玄黑沉稳的沉乌剑上多出一只可爱的橘色毛毡猫,简直就好比给平时总是冷着个脸的闷葫芦徒弟头顶上戴一只毛茸茸的小狗耳朵帽。

  光是想到那个画面算了,画面太美她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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