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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烬安心疼得要命。

  并不觉世子妃哭得麻烦,抱起来整了整姿势,他抱住白照影轻轻地晃。

  ……

  ***

  世子院昨晚热水连烧了好几回。

  谁也不敢问,谁也不知道怎么了,反正世子爷一回来,世子妃房里的哭声就没停过。

  世子妃直接哭到了后半夜。

  清早世子爷也没让叫人,更没人敢叫,俩人都不出门,厨下把早饭接连热了好几回。

  快到晌午时,世子妃才顶着两个桃子眼起来,眼尾两颊都还是红彤彤的,嗓子很哑。

  下人们伺候洗漱时,谁也不敢多看。

  纵使世子妃惊艳,也生怕哪个不注意,触碰到世子爷的占有欲,下人们给世子妃收拾齐整,各自匆匆退下。

  唯有茸茸还小,担心少爷,不太清楚他为什么哭,被成美拉走,偷偷教育她十几岁要晓事了。

  成安是那个走得最慢的,总是什么事都能赶上他。

  成安让萧烬安叫住:“备马。”

  “殿下恕罪!”成安跪了。

  萧烬安不明所以:“赶快牵马过来。我跟世子妃出去,不在府上吃早食了。”

  成安连滚带爬:“好好好……”他还以为是说自己就要被骂,人怂,习惯了。

  马迅速牵上来。

  还是那匹萧烬安常骑的黑色战马。

  白照影哭了半宿,但睡到现在,也早就恢复了元气。

  萧烬安先在中庭骑上马,朝他招手。

  白照影脚步轻快地下来台阶,看懂示意,握住他的手,被对方一使力带上马背。

  萧烬安将人稳住抖起缰绳,朗朗地喊了声:“驾!”

  骏马撒蹄飞驰。利电般穿出庭院。

  战马窜出庭院后,世子院的下人们方才面面相觑,各自稀罕道:“世子妃是不是能看见了?”

  这匹战马驰过京中几条大道,晌午将近午饭的时候,日光极亮极暖,光线呈现出明媚的金黄色。

  白照影深深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周围的景物,不停向身后划过,生动得让人目不暇接。

  他被马儿颠得很,身后靠着萧烬安,身前看着的是萧烬安修长有力,紧握着缰绳的手。

  他看到那缰绳收紧,视野抬高,战马忽然停下。

  萧烬安的嗓音从耳边传来:“你吃什么?我下去买。”

  忽然发现走到的这片区域,乃是上京城府苑林立的居民区,沿街食肆摊档众多,商旗飘舞,盛放饭食的炊具,像是汤锅、笼屉什么的,统统浮起热腾腾的白烟。

  隋王府世子院,饭食向来谨慎,小吃不多。

  故而白照影答得并不太走脑子:“都想尝尝……”

  他只是随口说了声实话。

  萧烬安下了马,偌大个隋王世子,挨个儿去摊贩那里,排队买东西付钱。

  蒸笼冒出的烟火气,模糊了萧烬安的轮廓,同样也模糊了白照影的视线。

  使得白照影桃花眼水濛濛的,心里又像揣了只小兔子似的,毛绒绒地一撞,又一撞……

  大魔王治好了他的眼睛,理论上说,他完成诺言,他再有亏欠,到这里也应该结束了。

  可却又为何再带他出来玩,给自己买好吃的?

  难道是害怕营养不够,失明会再复发,所以大魔王害怕再折腾一回,提前投喂投喂么?

  白照影满脑子胡思乱想,渐渐地,心烦意乱起来。

  重见光明本是件十分值得庆贺的事,却因为他那点儿持续潜藏着的不安,让他在欢愉的过程中,隐隐透着点儿忧愁。

  白照影不小心抓了下马鬃。

  “咴咴——”

  战马刨地,他吓了个激灵。

  但见萧烬安一回来,战马立时立正。

  萧烬安手上提了不少荷叶纸包住的吃食,每份分量都不大。

  他在马背上挂了些纸包,拣最热乎的牛肉饼,递给白照影一个。

  白照影双手接过来,扒开一点儿包装啃,牛肉饼肉和葱与汤汁的比例恰到好处,香得牙齿都要入味了。

  大黑马从来没见过敢在自己背上吃东西的主儿。

  偏偏它的主人,隋王世子殿下,还对此人非常放纵。

  以至于大黑马终于悟出了白照影的特殊地位,也不敢悄悄使脾气了,就载着两位主人,在官道匀速地走。

  白照影小口地啃着饼,速度却不慢,已经吃多半个了:“要去哪里?”

  萧烬安:“到了便知。”

  “这家食摊的饼,十年前我吃过。那时我因为吃腻了府上的饭食,从皇宫散学返回隋王府,偶尔偷偷买一个。好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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