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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尊主,现在要如何处置这人,您可有问出什么?”静姝敏锐地察觉到封赤练此刻心情不是很好。

  她可有问出什么?封赤练唇边缓缓泛起一抹冷笑,一夜过去,她竟然没有得到丝毫有用的信息。

  这人当真是厉害,这么多年,除了那聂云间外,她已许久未曾有过这种棋逢对手的跃跃欲试。

  “把他和其他人关在一起。”她倒要看看,和他人在一起时,这人是否还能做到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毫无破绽。

  天色边不知何时已然微亮,封赤练将双手泡在温泉水中,一点一点洗净手指方才碰到少年的地方。

  来日方长,她有的是时间。

  此时西州天色仍暗,中州却已是大亮,卯初时分正是流云宗弟子被师兄师姐带着练功的时辰。

  此刻流云宗内一片热闹祥和,位于最僻静处的正气轩却并不像往常那般平静。

  “啪!”蓬山双手猛地一拂,一个青瓷的花瓶摔碎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蓬山却仍嫌不够,再次胡乱一拂,一个乌漆茶盘掉在地上,“啪!”的一声碎了一地。

  “蓬山师叔!”眼见蓬山还想继续摔东西,封辰钰连忙一把拉住,“您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生气。”

  蓬山双目泛红地看着香台上晶莹剔透的琉璃盏,脸色阴沉地似能滴出水来,封辰钰也随着蓬山的视线看了过去,眼前瞬间一亮,赞叹道:“师叔,好漂亮的琉璃盏!”

  可看着看着封辰钰便发现这琉璃盏里似乎有些不对,“师叔,这琉璃盏里飞来飞去的是什么,虫子吗?”

  蓬山浑身笼罩着股可怖的阴森,混浊的双目里透着一丝狠戾,“这是一对蛊虫,一只在清淮体内,一只便被关在这琉璃盏内,它们本该处于长久的沉睡,可是现在却苏醒了。”

  说到“苏醒”二字时,蓬山双手握拳攥的咯吱作响,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了出来。

  “为什么突然苏醒?”封辰钰好奇地问道,“难道是因为春天到了?”可是现在已然快入夏了。

  春天到了,春天到了?不知是被哪个字刺激,蓬山脸色再次一沉,右手猛地一拂竟是又摔碎了一个瓷瓶,“啪!”

  封辰钰被吓的一个瑟缩,下意识地退后一步以免被碎片波及,此时此刻的师叔就连她都有些害怕了,只能从一旁拿过笤帚收拾满地的碎片,避开蓬山那骇人的目光。

  就在他准备把碎片带出去处理时,蓬山突然冷冷开口,“把这些碎片都留着。”

  封辰钰诧异地抬眸,“留着?留着做什么。瓷器不比陶器,碎了就是碎了,纵使是再手巧的工匠也复原不了。”

  “碎了就是碎了,再也恢复不了,再也恢复不了……”蓬山脸上的每一坨肉都气的颤抖不已,喃喃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就在封辰钰想再次把碎片带出去时,手腕却被蓬山一把攥住,她回过头,对上一张阴沉冷笑着的诡异脸庞,“留着。”

  “这些自然是要给清淮留着。”

  封辰钰被蓬山这个眼神吓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还没反应过来时已把碎片留了下来,过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蓬山师叔把这些碎片给淮师兄留着做什么,难道要等淮师兄回来再打扫不成。

  她想了半天仍旧想不明白,却没有发现一旁蓬山扶在轮椅上的双手已然用力到青筋根根凸起。

  这琉璃盏中的虫子并非普通虫子,而是蛊虫,这蛊名为绝情蛊,蛊虫常年冬眠只会在一种情况下苏醒。

  那就是宿主动了情。

  这绝情蛊共有两只,琉璃盏中这只是母蛊,子蛊则是藏在聂云间离开流云宗时服下的那枚药丸中。如今母蛊感应到子蛊的变化,突然间如此躁动,唯一的可能便是,聂云间动了心。

  蓬山双手用力到似乎要把轮椅掰断,那天阙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才多少时日,竟让他一手养大,素来待人冷淡的聂云间,动了心。

  不知是否是因为极度的愤怒和强烈的被背叛感,蓬山感觉自己心脏有如被万针齐扎般刺痛,十二年来,他还是第一次升出这种失控的恐慌。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灵儿,命人给我们的卧底传话,让他想办法通知清淮即刻回宗。”

  封辰钰愈发不解,“淮师兄说过,他在五月十八您的寿辰前一定会赶回来为您祝寿,为何现在突然让他回来?”

  “不行!”蓬山几乎人嘶吼着喊了出来,“他一刻也不能在那个魔窟多留!”

  眼下这个蛊虫只是刚刚苏醒还并不如何活跃,一旦等到蛊虫活跃起来,便是真的无法挽回了。

  想到什么蓬山冷厉的语气温和下来,“灵儿你可想嫁给你淮师兄?”

  没想到蓬山会突然这么问,封辰钰俏丽的脸庞突然一红,“灵儿自然是想的。”

  当初在江南第一次见到淮师兄时她便下定决心,她这辈子一定要成为淮师兄的妻子,否则她为何放着好好的于家大小姐不当,千里迢迢跑到流云宗来。

  “那你就听我的。”蓬山一锤定音。

  刺杀总会有机会,当务之急是先让聂云间回宗。他要去宗内的藏书阁中找一找,能否通过冰冻母蛊的方式,让子蛊宿主不再动情。

  *

  “聂——阿淮你终于醒了!”

  聂云间难受地睁开眼,入眼的正是卢青阳那张因为逆着光而越发黝黑的硬朗脸庞。

  “我不在悬笼里……”聂云间抬手揉了揉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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