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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臣这就告退。”说完,转身作势要走。

  “等等。”萧绰抬眼瞥向她。

  叶南晞回过头。

  四目相对,萧绰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开口道:“皇后如今身怀有孕,她身边也没几个知心的人,你若有空,多去陪陪她。”

  叶南晞颔首:“陛下放心。”

  萧绰颇为怅然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轻轻一点头,没再多话。

  叶南晞退步走出了大殿,她跨出门槛,下了石阶,踩上青石砖没走几步,忽然停下脚步。志得意满地抬起头,她抬头仰望天空,只见天空阳光明媚,湛蓝的天上有浮云在飘。倏忽间一阵春风拂面,她在心旷神怡之余,心里感到了极致的安定,随之觉得脚下像是生了根。

  仿佛一颗从时空罅隙漏进来的种子,落在三千年前的土地上,经过几番努力,终于长成了一棵树。

  如今的她再也不是来去自由的过客。她有身份,有地位,有金钱,还有座大宅子。她什么都有,她找到了属于她的位置。

  那时自己曾与冯钰戏言嫁娶,如今看来,自己的确有资格娶他。

  天上浮云仍然在飘,地上春风依旧在流。万物生发,亘古不变,生机绵延。

  胸口掀起一股汹涌澎湃的热浪,她闭上双眼,轻轻呼出一口热气。热气散了,过往数十年的颠沛流离也随之悄然走远,往后是模糊的,不确定的,可那片模糊与不确定的背后,藏着的尽是日和风暖,柳暗花明。

  良久,叶南晞重新调动步伐,朝着坤宁宫走去。对于卫婉身怀有孕这事,她也是后知后觉,及至到了今早接旨的时候,才从传旨的内侍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

  这是件大好事,而且自己切切实实的从中受益,若非如此,自己这道赐婚的旨意怕是不能这么快便到手。

  她赶着去为卫婉道

  贺,卫婉见她过来,欢欢喜喜地将她迎进来,又领着她进了内室。

  内室里没有外人,可以将规矩暂时放下,不论尊卑,只论姐妹。二人皆脱了鞋对上了软榻,卫婉将身子靠在软枕上,叶南晞则就着桌上的点心盘子开始吃点心。

  叶南晞一边嚼点心,一边将自己向萧绰讨要醒春园的事告诉卫婉。

  卫婉听了微微一笑:“你倒是胆子大。”

  叶南晞浑不在意的继续吃:“脸皮厚吃个够,我才不怕呢,最差的结果也无非是被拒绝而已。”

  卫婉笑容不改:“那我派位处事老道的嬷嬷帮你去打理园子,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有些多,需要费一番心思处理。你婚事在即,别在这种杂事儿上费心。”

  叶南晞将“厚脸皮”的特质贯彻到底:“那感情好,娘娘美意,我就不做推辞了。”

  卫婉闲闲地看着她,见她的吃相与她的人一样,也是十分畅快潇洒,大嚼大咽,与那种闺阁小姐的做派是两个极端。在深觉有趣之余,心情也随之受到感染,变得透亮了不少。

  心一透亮,话匣子也就随之打了开。面带忧色地往前微微倾身,卫婉朝着叶南晞凑近过去:“我有点担心。”

  叶南晞翻起眼皮瞧她:“担心什么?”

  卫婉语气里犯了怯:“都说生孩子是闯鬼门关,我怕……”

  叶南晞明白卫婉话里的深意,她抽出帕子擦干净手,将卫婉的手握了住:“别怕。”她语气郑重:“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我会陪着你。”

  这话本是没有定数的话,可是从叶南晞口中说出来,原本虚飘飘的话莫名就有了分量。

  卫婉的心踏实了不少,思绪忽然转了弯,她想到了另一件事,唇边不禁浮出一抹笑意:“对了,我听说你在京城并无亲友,既然如此,来日你大婚,便从坤宁宫走罢,本宫来充当你的娘家人。”

  叶南晞心头一热,娘家人,她将这三个字含在舌根反复品味,忽而从中品味到了一丝前所未有的美好。冲着卫婉甜甜一笑,她拭去唇角的点心渣子:“好啊。”

  叶南晞与卫婉又闲话了片刻,及至到了午后,叶南晞赶着要去看园子,于是便没有再逗留,与卫婉告别后便出了大殿。

  缓步走下台阶,无意间一回头,她偶然看见沉香与青悦两个正分花拂柳地朝她走来。

  叶南晞顺势站定脚步,等着二人走近。

  二人在距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笑着见礼道:“给内司大人贺喜。”

  叶南晞抿嘴一笑:“今日怎么这般客气?”

  她这话更多的是说给沉香,沉香是卫婉身边的大宫女,也是坤宁宫的掌事姑姑,位高权重,从来不把她这位内司放在眼里,对她的态度向来是提防加排斥。今日却是一反常态,笑盈盈的主动来与她道喜。

  沉香向她递出一支锦盒:“喏,贺你来日大婚。我们要守在娘娘身边伺候,轻易脱不开身,今日你既然来了,便正好交给你,省的过几日事忙,又给忘了。”

  青悦也趁机将自己的锦盒也递进叶南晞手中。

  叶南晞接连打开来一瞧,只见沉香送的是支白玉簪,簪子尾部雕着一朵玉兰花;青悦则送了一张丝帕,帕子上绣着一副喜上眉梢。

  青悦含笑说道:“我送不出什么贵重的东西,只好卖弄一下自己的绣功,大人别嫌弃。”

  叶南晞看过之后,小心翼翼的将盒盖盖回去,眼含笑意的扫视过面前的二人,她很郑重的颔首施了一礼:“多谢。”

  “不必不必。”沉香伸手去搀扶她,目光再次相对了,她深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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