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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无限温柔宽和的眼神望着她,拍了拍她的头顶:“小涵,此一去,一定,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白沫涵哽咽:“师兄,保重。”

  裴玉川笑:“保重。”

  白沫涵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青冥山。她没有回头看,不知道裴玉川在她身后淋着雨,目送她远行。

  他心中有三分喜欢,堪堪要变为爱意,都在今日戛然而止。

  他们没有以后了。

  他就只是想,小涵这一去,若是找到了小六,就好了。

  小涵这一去,若是小六不再辜负她,就好了。

  可他也没想到,青冥山受尽宠爱的白沫涵,为段玉楼放弃了一切,最后,也放弃了段玉楼。

  白沫涵再次入世,辛辛苦苦奔波九国,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段玉楼。

  段玉楼朋友遍地,徐照甚至特地遣人送画给他,叫他紧张时卖了换钱。他收下了,却没卖,他这样文采斐然的人,走到哪里活不下去?

  俊朗潇洒的段郎,即便跛了一只足,依旧有着勾人深陷的资本。

  他流连风月,江南道两岸的烟花馆都念叨云郎的名字。

  他编的曲送了红云姑娘,红云的琵琶便一举成名,他写的词送给香织姑娘,香织便成了头牌。

  白沫涵失去了一切,但是出现在段玉楼面前的时候,她还是明艳而美丽的。

  最起码,把他从脂粉堆里拉出来的时候,她绝不逊色于百里烟花场里的任何一个美人。

  她很是失望,被段玉楼这倦怠的模样气得扭头就走,没两步又会转回来,肆无忌惮地破坏他每一桩风流好事。

  浪迹天涯的段郎,走过九国每一寸土地。各处的人情风景都不一样,相同的只有背后随时随地会跟来的小尾巴。

  段郎智计无双,却没办法甩脱这个小尾巴,唯一能做的不过是谨慎再谨慎,一看到那抹熟悉的红衣,便立刻用最快的速度抽身离开。

  直到一路走到卫国王都,段玉楼借着街上人潮熙熙攘攘,脱身离开,将她远远地甩开。

  白沫涵在人群里寻人,遇上长街惊马,蓦然回头时,看见的是卫旸骑在高头大马上勒缰。

  她撞进了卫旸的眼底,也撞进了卫旸的心里。

  但她顾不上卫旸。

  这一场道别需得庄重洒脱,来日记起不留遗憾,忘了也不必怀念。

  段玉楼早被白沫涵追得头脑发昏,想都没想便跳上了码头一辆正在驶离的大船。

  船离岸边越来越远,他尚未反应过来,这是白沫涵第一次,没有追上他的脚步。

  他气定神闲地在甲板上吹风。

  过了大约一刻钟的功夫,有艘小船追了上来,伙计找到他,递给他一个包袱,笑道:“郎君怎么走的这样匆忙,行李都忘了带上。”

  段玉楼哪有什么行李,笑着摆摆手:“你莫不是认错人了?”

  伙计问:“郎君可是姓段?”

  段玉楼问:“如何?”

  那伙计便肯定道:“月白衫,流云佩,哪儿能认错呢?叫我们来追的那位姑娘说了,兄长要出远门,有些紧要的东西忘了带。她给了伙计们好多钱,叫特地来追呢。”

  段玉楼一愣,以为是小尾巴的新花样,没敢接:“她说什么了?”

  “多的也没什么,就是祝兄长一路顺风。”

  段玉楼上了甲板往后看,雾霭茫茫,早就看不见她了。

  他不知道的是,那一天,有人站在那个细雨绵密的渡口看着他的船走远,心里想的是:你这一走,千万别回头。

  痴儿白沫涵一味的追逐,就像是一场笑话。史书上的两个人,一个是祸国的妖妃,一个是才绝的谋臣,白沫涵到死,都与段玉楼没有什么关联。

  他们两个人的名字列在卫旸的旁边,却从来没有过任何亲密的交集。

  如果非要抠出细枝末节,史书上的两个人,在并不长的一段时间里,曾因立场与观点不同,而就政事处处针锋相对。

  他们并不和睦。

  谁也不能去问她图什么,人总有些无妄的念想。

  这一场无果的追逐,每个人都曾是旁人无法追及的月光。

  第34章 痼疾 既如此,你留我做什么呢?

  定世洲内灵气氤氲,仙雾弥漫,一派喜乐祥和的景象。

  群玉山的璇玑内宫之中,却早已乱作一团。

  只是这番景象,在中枢早已见怪不怪,无非是因为彤华君又病了。

  彩衣仙侍来来往往进进出出,廊下的陵游一边挨着训,一边不住地偏头看殿门。

  面前的仙官飞翎看着他心不在焉的模样,掐着他的脸把他注意力揪回来,少年明亮而飞扬,五官皱作一团的模样也生动。

  “飞翎姐姐!疼!”

  “你也知道疼!”

  飞翎越看越气,不住地念叨他道:“她什么身体你不知道么?她才和霜湖龙女斗法伤了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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