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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旸十分可惜地劝他道:“段卿北策,条理分明,雄图壮志,何必在此退隐?”

  段玉楼道:“臣已献上计策。陛下身边能臣良将甚多,皆可上通北境,下收南疆,不是非臣不可。”

  卫朝天下,不是必需一个段玉楼。

  功高盖主,这不是一件好事。段玉楼已经提前料想到了自己声名卓越的下场,唯有及早抽身而去,或许才不至于殒身折命。

  卫旸分明是满意的。他分明做一个不舍贤才的明君就好了,将来史书上还能留作一段美谈,何必非要走到最后生死相绝的时候呢?

  段玉楼又说,他要带走白沫涵。

  这次卫旸没有同意了。

  “白姑娘前些年生病,身体本就大不如前,没法上阵带兵,白白消磨精力。卿在外征战,带着白姑娘,反倒徒添担忧。不如就留白姑娘在王都将养身体罢?将来的事,等卿得胜归来,再议不迟。”

  段玉楼是去意已决了,但这场大战对卫旸来说实在太过重要。他必须要确保此战成功,所以只要留下白沫涵,段玉楼便只能在他股掌之间。

  他做对了。

  段玉楼明白卫旸的顾虑,又想他对白沫涵一向算好,白沫涵若是真留在王都,总比去战场上好。

  他答应了,临行前,在卫国王宫的宫门处见了白沫涵一面。

  他心里有话要对她说,又不知此时开口,究竟合不合适。

  他想,还是等回来的时候罢。

  等他回来,再告诉她。

  段玉楼思忖再三,同她道:“照顾好自己,不要顾忌我。”

  万事先照顾好自己,若当真发生意外,当以自保为重,不必顾忌他的安危。

  白沫涵听懂了。

  于是他放心了:“你等我回来。”

  她说好。

  段玉楼离了卫王都。

  他稳健,却也雷厉风行,一路都攻势强横。而薛国对阵的,是薛劭的弟弟,摄政王薛勘。

  段玉楼没有再容情,他用了一年的时间,破了赵国,再一次走进了薛国的王宫。

  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赵琬,没有畅意,也没有狂妄,他甚至没有想要再见她一次的念头。

  不期然在殿中遇到时,他也只是回过身,吩咐自己的副将,留她一具全尸。

  他向宫殿外走去,背后的赵琬不甘认输,犹在挣扎。

  她倒在地上,发髻散乱,鞋也蹬掉了一只。她的手被人按着,没办法阻止麻绳勒上自己的脖子,只能用最后的力气仰起脖子对着空气喊道:“白……白沫涵!杀了她!印珈蓝!去杀了她!”

  她嗓音破碎又嘶哑,最后只剩下气声,段玉楼却听见了。他霍然回头,赵琬已经气绝,他立刻喊自己的副将:“给我找!她刚才喊的那个人,找到她!”

  薛国王宫被翻了一个底朝天,段玉楼也没能找到赵琬口中的印珈蓝。他心慌意乱,几乎完全无法在薛国继续逗留。

  他留下副将和随军的大臣处理事务,带着几个侍从,立刻快马回奔。他一路昼夜不休,在马上摇摇欲坠,累死了无数快马,不眠不休。无奈之下,部下将他打晕,让他阖了半日眼,随后又重新踏上归程。

  驿站换马的时候,有人说,卫帝以天下为聘,正预备着大典,要迎娶白将军。

  段玉楼没有议论,立刻翻身上马。

  当年同卫旸在长亭外迎接白沫涵回朝,他将她抱在怀里,抬眼望向卫旸。就是这一眼,他在明明白白地警告卫旸。

  卫旸安分了这些年,却原来,根本就没死过这条心。

  段玉楼快马奔袭在回朝的路上,满心想着快一点,再快一点。

  他要回去拦下她,他要问一问她。

  你如果不是我的,又怎么能是……别人的?

  他没能见到她。

  分别的时候,他们谁也没有料想得到,那就是此生的最后一面。所以心里话,他一句也没能回答她。

  他隐约记起白沫涵病弱的时候,曾朦朦胧胧地说喜欢他。

  可直到最后,他们都来不及好好与对方说清——

  原景时一行人正在赶路,忽而被这一阵忽如其来的地动山摇震住了。

  有侍卫高喊道:“地龙动了!”

  狗屁地龙!倾城心里暗骂。

  这地下有东西,她早先就知道。谁知道这么快就出了事?

  彤华那边既然给她传信,自然会估计着她和原景时离开的时间。若是如此,恐怕是另外有了变故,未按她预料发展。

  这一场地动情况并不乐观,持续了很久,震感也十分强烈,树木倒塌,山石陨落,有几个侍卫被砸下了山崖,还有些地方出现了地裂,有几个人直接掉了进去。

  原景时拉上岑姚,当机立断,勒令所有人立即避难。一行人使出轻功,用最快的速度向安全处躲避。

  倾城飞身而起,直接去到原景时身后,展臂向上一扬,立刻便有树木藤蔓随她灵力所指方向交织成网,拦住了从山上崩塌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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