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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对我的包容,是我狭隘了。”
彤华最后也没能顺利杀掉恂奇,但大荒的天岁神族,是切实地迎来了一场灭顶之灾。
天界进犯大荒时,平襄决意前去,是为了在长晔发现之前,浑水摸鱼拿回放在牧弘那里的另一张婚书。她要拿回婚书,杀了牧弘,杀了恂奇,好彻底将希灵氏和他们的联系断掉。
她分明是在销毁罪证,分明拿着这件事要挟了彤华这么久,却原来,在她看来,这是母亲对女儿的包容。
平襄侧过头去,长袖一拂,一旁的灵锁解开,被收藏了这么多年的那两张婚书,再一次出现在彤华眼前。
她将它们直接递到了彤华眼前,让那两个乌墨洒金的名字,明明白白地落在彤华的眼底。
“你一直害怕恂奇知道你做的这些事,一直害怕我拿着这两张婚书,会对你们做什么。现在你不用怕了。”
那两张婚书倏然飞回平襄手里。她安然自得地望着彤华:“这已经是仅剩的罪证了。等你即位以后,只需要毁掉这两张纸,就再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你做过什么了。”
平襄说完这句话,伸出右手对着彤华,那一个淡淡的尊主印记浮在掌心。她左手再一次晃了晃婚书,无声地要她上前。
彤华如她所愿地走了过去,伸出手接住了那个印记。平襄收指握住了她的手,那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再一次从手上席卷而来,让她整个身子都万分僵硬。
神主的力量开始飞快地交换流动,平襄满意地微笑道:“其实你根本不用怕的。彤华,你不知道我有多满意你做出了那个决定。你还那么小,就敢为了尊位毁婚约,你害怕死了一个恂奇,目标太过明显,就干脆解决整个天岁神族。你那么害怕,还知道不能亲自去做,还知道罗列一个反叛的罪名,借长晔来剿灭大荒。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选你是我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尊主的权力和神力在平襄压抑又疯狂的声音里无声地完成了一个过渡,在彤华彻底接纳之后的那个瞬间,她立刻上前一步,反握住了平襄的手,一把将她推后制住,按在那张冰冷的神座上。
她的眼里声里不带一点温度:“你说的没错,到了这个位置上,想要的都会有的。拿了你这里的长生骨,我再复活他一次就好,如你所言,毁掉婚书,他就再也不会知道我做过什么。”
平襄平静地望着她:“可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他可以活着,但不能知道真相地活着,你心里这样清楚,我还有什么可拒绝的呢?”
她已经无力抵抗彤华的威压了。她已经让渡了尊主的力量,生命已经流逝到了尽头,彤华压制她,她也就只能任人宰割。
只是话锋一转,她又说道:“只是长生骨,我已经用了。”
彤华眉心一紧,神力顷刻间释放而出。她已是这定世洲内的尊主,整个定世洲于她都只在指掌之间,不曾有任何隐瞒的余地。但饶是如此,她依旧无法找到长生骨的所在。
没有一点灵力的波动,也没有一点气息的感应。平襄能拿自己和女儿的一生布局,区区一个长生骨又算什么?
不待彤华逼问,平襄已经不打算再隐瞒什么了。
既然今天要将一切都交给她,总要告诉她定世洲里,都发生过什么秘密。
平襄的目光落在彤华的脸上,却又仿佛透过彤华的身体,虔诚地望向另外一个人。
“我献祭了长生骨,换始主复生临世。你以为你藏得很好吗?她藏在你的身体里,随时可以夺身复苏,你想隐瞒,但我什么都知道。”
第144章 留影 风声萧萧,他被团团包围。
乱世之初,曾有王庭。
王庭式微,最终瓦解,象征王权的王玺在争夺中被正巧砸成九块,由九国王君分别拿去。
因有此故,这块王玺也被后人称作九国玺。
卫旸统一九国之后,曾命人在各国搜刮王玺碎块,试图重新聚齐九国玺,但最终却还是差了薛国的那一块。
后来他命人几番查找,才知道是幼君薛定在城破前被侍者带领逃亡之时,一并将那个碎块带走了。
九国玺自此残缺,而卫旸在南征的途中骤然薨逝,说来可笑,这枚九国玺,居然就在那个一片慌乱的夜晚,从此丢失。
至于剩下的那个碎块,薛定长大之后,曾凭它和惠山剑再次起事,但在他过世之后,昭朝的原氏皇族也没能得到这个属于他的碎块。
自此以后,九国玺彻底消失不见。原氏皇族重筑帝玺,再也没有提起过九国玺。
说来也是机缘巧合,在大昭成立百余年后,卫旸失落的九国玺居然在南方之地重新出现。
许是流落的路途坎坷,它再次沿着修补的痕迹裂开,分散到了南方四国。
随着南玘统一南方四国,这枚少了一块的九国玺,摆上了南玘的桌案。
而这现在是原景时的猎物。
南国之所以敢不归顺大昭,是因为有南境的隐灵海为他撑腰。而隐灵海的半血仙族,曾在多年以前,与王庭有过结契。契约在九国玺中,他们因此才听命南国。
但同时,由于九国玺不全,他们也并不完全听话,如今甚至渗透到南国军政之中,试图反控南国。如果不是南玘掌握九国玺,恐怕根本无法压制隐灵海。
南国与隐灵海之间这种秘密而微妙的关系随着一道密信传出,最后来到原景时的手中,让他决定用拿到九国玺的办法,最快掌握南国局势。
南国王宫守卫森严,机关重重,还有南方特有的瘴毒和巫术保护,一般人绝对难以入内。但是王宫之内,如今却多了两位后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