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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的两个字,让她在瞬间得以安定下来:“你怎么样?”
她还记得自己失去意识之前,只是确认自己抓住了他向后拉去,至于拉到哪里,发生了什么,就因为受到冲击而不记得了。
“我没事。”
陵游护着她,抓着她的手,拍了拍她安抚道:“我没事。我们被压在镇山鼎下了,神力暂时消失,一时间恐怕出不去。别急,颂意他们在外面,会想办法的。”
他知道她畏惧于神力的消失,所以第一时间告诉她情况。
但彤华并没有放下心来。她紧紧攥着陵游:“颂意他们能不能清醒,甚至能不能活下来都不好说,即便真的能醒,也一定没有任何力量。守界的结界是长晔设置的,但他未必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即便知道,也不一定会来。”
她声音渐冷:“一道结界而已,毫不费力就能耗死你我与丹诸,他何乐而不为?”
陵游的声音在黑暗里犹带着坚定的力量:“我确信在鼎开之前,我已经劈到了谷晴则。他灵脉被我伤过,那一剑后他活不下来。镇山鼎虽开,未必有那样大的效用,放心。”
他不断予她信心和力量:“你忘了,颂意手中有你分给他的神火护体,又有神剑抵挡,不至于那么不堪一击。”
彤华自然能听出来他是在安慰自己,只是现在情况已然如此,说得再多也没有什么作用。她感觉到是陵游在护着自己,便朝着他的方向伸出手去,要探他的情况。
他却一把将她的手擒住了,含着笑道:“做什么?”
彤华将他手推了推,无语道:“你跟我演什么?我身上没伤,都让你挡了,你背后难道一点事都没有?”
“没有啊。”
他就这么笑着将她的手放开了,由着她的手顺着抚到他的背上,衣料是干的,应当是没有受伤。
她再往他肩骨和背心探了探,却摸到了一种柔软的绒毛一样的触感。
她怔了怔,感到他微微动了动,忍不住说了一句:“痒。”
彤华反应过来了,手里又揉了揉,仗着他对自己好脾气不敢发火,见他实在是发痒才收了手。
“我都好久没见你亮翅膀了。”
陵游直到她收手,才感到那种痒意散了些,他活动了下后背和肩骨,这才撇嘴道:“谁家风风光光的神君闲的没事干现原形?天天这么着,走过路过被你伸手薅两把,我怎么服众?”
他在黑暗里敏锐抓住了她又没忍住伸过来的手,毫无震慑力地警告她道:“回去摸小八去,别拿我当宠物用。”
彤华异常可惜地答应了,默默把手收回来,陵游这才换了个语调,有些骄傲地同她道:“还好我警醒,提前将翅膀放出来了,钢筋铁骨金刚羽,不然没它撑着,咱俩现在也没法好好说话。”
钢筋铁骨金刚羽,话是这么说,但是一直这么撑开了坚持下去,哪有不痛的?
这又不是武器,这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彤华笑不出来,但还是配合地装出含笑的嗓音来回应他:“早知道把小奇带来了。”
陵游想了想小奇的真容,忽然心里也生出大股的遗憾来:“是啊,以后不能让它离开你身边半步,走哪儿都得带着,不然该用的时候都用不上。”
他轻轻笑了笑,探身拉住彤华道:“别勉强,也别害怕,我敢上去杀谷晴则,是因为心里有数,我能开翅膀,也是做好了打算。我向你保证,不会有事的。”
他此刻有些难得的赧然,纠结了几番,还是和彤华道:“其实说实话,现在和你一起在这里头,我还挺开心的,起码我知道你肯定没事。之前……你掉进离虚幻境那一次,我在外面很害怕,当时我就在想,我要是也进去了就好了,哪怕咱俩一起死呢,有个伴儿在旁边,也不会太害怕。”
陵游从来没说过这些话,彤华只知道他当初带着伤坐在自己殿外可怜兮兮地守着,但是没听过他自己说起,以为是早就过去了的事,但现在仍旧耿耿于怀。
她伸腿轻轻踢了他一下,道:“你这嘴!怎么不想点好的?这下圆你心愿,把咱们一起压到这里头了。”
陵游从善如流地道歉:“成,怪我。出去以后,罚我一辈子给你当牛做马,死而后已。”
彤华这下才笑道:“我哪里敢使唤你给我当牛做马?你当初在我殿外哭鼻子——”
“不许说!”
陵游立刻打断她。
彤华接着说道:“你看,我连话都不敢说,不然就要惹你生气了。”
陵游听见她打趣自己,虽然有些羞窘,但是知她注意力被引开一些,也就放下心来,正要和她再多说些,便听见她语调低下来,同他道:“其实我不害怕,我只是不喜欢这种没有期限的干等,很没意思。”
尤其是,她还没有任何能力解决的情况。
她都不到两千岁,算是很年轻的神仙了,但她时常觉得自己的生命其实已经特别漫长,因为那种看不到尽头的等待,她好像已经经历过很多次。
等待会将时间拉得漫长。
陵游心里明镜一般的清楚,其实不是什么没意思和不喜欢,其实就是害怕。之前因为彤华失了灵囊,平襄大怒之下将她关起来的时候,就是一场没有结束的无期之刑。
而那个时候,彤华还不到一百岁。
他不提这些,不提这些不好的回忆,只是道:“所以当遇到突如其来的快乐的时候,才会很惊喜啊。”
他感觉到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