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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彤华想到这层,哂笑一声:“长晔那般傲气,岂会将他们放在眼里?你可知那谷晴则为何要陪着丹旭下凡吗?”
这事当初以为是放过了,直到陵游离开定世洲时,都没再听过后续。如今彤华提起,显见得是有些陵游后来所不知的内情。
彤华卸好了妆环,起身入内室去更衣了,陵游依旧坐在原处,听慎知同他解释道:“天帝痛恨鹤族,始终控制鹤族灵脉,丹旭夫人为护族人,承担了大部分压迫,受损严重。这事本不是刻意针对,东帝也不能叫天帝袖手,便决心带她去人间易劫而渡,打算破了这重桎梏。”
陵游听完这话便笑了:“易劫而渡?这世上劫难都有定数,可见有谁真能轻易躲过的?他真有心护着夫人,还不如直接去找长晔。”
慎知听他此言,无奈道:“你岂不知天帝与鹤族的恩怨?东帝去找他也没用。”
对长晔而言,看待鹤族与看待那些半血族是一样的。
当初创世诸神陨落,是受了座下半仙的暗害,因此二代神魔才痛恨半血族。但长晔本就尊敬长辈,此恨甚至延续到了鹤族身上。
那时候,鹤族本是创世诸神豢养的灵鸟,灵根聪慧,但创世诸神陨落之时,鹤族却被半仙蒙蔽支走,未能及时预警。等到发现之时,一切都已来不及挽救。
其实灵鸟能力有限,即便在场也未必能够挽回,但他们错就错在,不曾在第一时间告诉二代诸神有关半仙族将他们支开的事实。
而等长晔长暝兄弟因此分崩离析,二界开战的时候,他们畏于现状,已经不敢再多言了。
彼时的鹤族仙帝决心带着族人隐瞒,但少君丹诸眼见战事不休,自知不能一错再错,便去找了与他相熟的长暝告知此事。
长暝因此才知道了祸害创世诸神的真凶,便与长晔暂时休战,决定要先铲除半血族。
但那时的两兄弟早已杀红了眼,长晔本就是狠厉之人,声称鹤族隐瞒多时,同样有罪,反手便将鹤族仙帝斩杀,还要屠戮整个鹤族。
那时的丹诸骤闻噩耗,痛恨长晔至深,直接堕魔追随长暝。而丹旭则没能及时逃离,为了保护族人性命,心甘情愿留了下来。
如果不是因为谷晴则爱慕丹旭许久,坚决向长晔求娶丹旭,她也难以免于一死。
但她虽然带着族人活了下来,灵脉却始终受制于长晔之手。谷晴则带夫人久居东方天宫不出,便是为了免于长晔之怒。
如果谷晴则去求长晔放过丹旭,那么鹤族性命恐怕也难以保全,丹旭必然不肯。万般无奈之下,似乎也只剩下往人间去尝试易劫而渡的手段。
他们是私自下界,虽然落在了苍洲之上,化作了相爷林节和皇后沈千漪,但彤华一直对此事毫不知情。若不是那年薄恒为了替彤华留意北地与上京的半妖消息而派丹诸去了上京,恐怕他丹诸也发现不了此事。
丹诸久不见姐姐,自觉此事是个机会,便自己去鬼界确认了丹旭的阳寿,趁沈皇后亡故之时,抢在所有人之前夺走了她的魂魄。
谷晴则下界之前,特地叮嘱过东方天宫不得声张,尤其不能让长晔知道。所以东方天宫发现丹旭魂魄被夺,也只能是做好准备守好丹旭仙身,再想办法从丹诸那里带回丹旭魂魄。
如此,两边都不欲旁人知晓,静悄悄地拉扯了这么些年,终于还是爆发了冲突。
陵游想了想,问慎知道:“你得消息时,可见长晔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慎知想了想,摇头道:“不曾听说有什么特别的。”
陵游指尖轻点,浅笑道:“此刻谷晴则还不曾归位,若长晔不肯出手,碍于昔年旧恨,也没人敢置喙他半句,不过是难保谷晴则归位之后还肯忠心如一。但若他肯出手,谷晴则自然将来服服帖帖,不过是打他的脸罢了。看他如何选了。”
慎知明白,点了点头,道:“我传话出去,叫他们留意。”
彤华换好了宽松的衣裳,挽着披散的长发出来,笑道:“当我听不见,这么使唤我的仙官?”
陵游笑嘻嘻地挑挑眉,慎知在一旁微笑道:“他所言句句,岂不是尊主所想吗?”
彤华道:“留意归留意,但要做好谷晴则勾连地界的准备。莫说长晔八成什么也没不会做,即便他肯出手,谷晴则归位之后,恐怕也要预备着另谋出路。”
一回是控制灵脉,让他们麻烦成这般情形,再来一回,还不知道要如何呢。
谷晴则与丹诸一般,虽然非神非魔,实打实的是和二代神魔一起从创世初期过来的。虽然俯首称臣,但不意味着他们可以接受这种毫无反抗之力的打压和胁迫。
丹诸敢不经过薄恒允准做下此事,谷晴则也敢背着长晔另谋出路。
如今是暗中试探,谁也不曾撕破脸皮,真到了那一日,还不知会成什么情形。
慎知便应声道:“我让他们也留意着地界近来的动静。”
彤华点头,又觉不够,再次叮嘱一句:“莫让他们凭着我和薄恒从前的交情,去行方便套近乎,私下做得隐秘些。事关战事利益,薄恒也未必可信。”
慎知知道利害,口中称“明白”,领命退了出去。
彤华这边并不急着出面,非要等长晔和东方天宫的态度不可,但变故起得比她想象的还要更快。
谷晴则归位原本还有些时候,可长晔却命仙官在那人间落了一场大雪。那相爷林节经过几年磋磨,身体本就不好,这一来直接一命呜呼。
长晔知道东方天宫的乱子,没出手相救,但也没观望不救,他直接把谷晴则拉回来了。
而这消息到了定世洲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