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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求你不走,你会不走吗?”
燕琛松开了禁锢着陈见津的双臂,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他仰躺在床上, 眯着眼打量着站在那里的陈见津。
黑皮美人, 背后是层层叠叠的伤疤, 长发像瀑布一样顺着脊背而下,他贪婪地扫过每一寸裸/露的皮肤,直到陈见津套上衬衫,隔绝了对方的一切眼神, 燕琛才有些遗憾地挑了挑眉。
“无论怎么样,我都会走,我以为你心知肚明。”
陈见津转过身,弯下腰来,摩挲着满心满眼看着自己的燕琛的下巴,轻轻地拍了拍燕琛的脸,撇了撇嘴,耸肩给出了残忍的答案。
昏黄的灯光下,陈见津从眼前的凤眼里看到了点点闪烁的泪光,但转瞬即逝。
“我知道,所以我给你准备了票。”
燕琛从床上翻下来,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了两张票,递给了陈见津,扬了扬下巴。
陈见津举起票来,借着灯光打量着防伪标识,切切实实地看到了,他才能松了一口气,把另一张印着燕琛标识的票递了过去,颇为坦率地说道:
“你知道,我不会带你走的吧。”
听到这句话,燕琛的凤眼眼眶泛红,他夸张地捧着自己的心口处,作出一副受伤的样子,脸上明明是笑着的,悲伤却仿佛要溢出来一般。
“虽然早就料到了,但是你这样说出来,我还是很难过。”
湛蓝色的眼睛看着燕琛颤抖的双唇闪烁了几下,陈见津还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燕琛却先他一步地将自己的票扔进了火堆里。
“只有你一个人走,而我送你走。”
陈见津有些不解的歪头,他慢慢靠近,二人鼻息相交,如蝶翼的眼睫轻轻扫过燕琛鼻尖,薄唇轻启,却被燕琛抵住。
“鹤家宋家为了找到你,已经把你当通缉犯通缉了,越雪池代表教会的势力早已掘地三尺,除了反叛军,没人能安全地护送你出去。”
关心的话说得却硬邦邦地像威胁,燕琛内心有些懊恼,下颌肌肉紧绷,冷冰冰地给自己找补了一句:
“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不是威胁。”
凤眼湿漉漉地再次示弱,陈见津起身,深深地看了满脸愧疚的燕琛一眼,恍惚间,似乎回到了他们初见的那一次一般。
“我知道。”
冷淡的声音听不出起伏,但依然可以见得没有生气。
燕琛长舒了一口气,陈见津将床头的钥匙放在了燕琛的手里,冲他抬了抬下巴,示意道:
“带我走吧。”
外面是尘土飞扬的荒野,路边是守卫的反叛军,尸体和饿俘像垃圾一样躺在路边,陈建军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一切,而后有些不忍地收回了眼。
燕琛瞥了一眼陈见津地脸色,漫不经心地开口:
“世道乱成一团糟了,没有人能救得了这些平民百姓。”
说着,他看到了陈见津紧抿的双唇,是提醒也是担忧地说:
“不要想太多,你拯救不了任何人,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永远不再回来,摆脱那些垃圾的天龙人。”
燕琛越说情绪越来越激动,却陡然被陈见津冷淡的质问打断,他看着燕琛的凤眼,问出了那个问题:
“为什么帮我?”
湛蓝色的眼睛宛若漩涡一般吸引地燕琛不自觉地沉溺其中,他吞咽了一下口水,平复心情,不自然地移开眼睛,轻声说:
“只是赎罪而已。”
“我想让你自由,竭尽我的所能,尽可能的弥补。”
陈见津一眨不眨地盯着燕琛那张痛苦与愧疚交织的脸,像是一台精密的测谎仪器在检测对面的人是否说谎。
“如果这是谎言的话,你确实很擅长说谎,因为没有丝毫的破绽。”
陈见津挑眉,慢慢将身体靠后,燕琛听到了陈见津的话,心像是被捅了一把软刀一般,止不住地钝痛,他有些慌张地想要解释,但陈见津却快他一步地继续补刀:
“燕琛,你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你也是垃圾。”
燕琛的表情立刻僵住,他紧抿嘴唇,鼻子发酸,竭尽全力地不让眼泪落下来,只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尽职尽责的司机。
目的地到了,陈见津下车,在燕琛的陪同下登上了飞机。
“我以为我们之间会有一个拥抱。”
燕琛唇角上扬,眼尾泛起绯红,他张开双臂,凑近陈见津,却迎来的是无情的推开。
“我们是仇人,不是朋友,燕琛,这不代表我们之前的事一笔勾销。”
长发像夺魂的绳索一样,缠绕住了燕琛的脖颈,让他觉得难以呼吸,他想拼命地扯掉,却只是觉得越来越收紧。
他已经没有勇气伸出手牵住陈见津身后的衣角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的背影离去。
“老公,你不要上去,我怀了你的孩子,留下来陪我们不好吗?”
越雪池的声音陡然出现在二人身后,燕琛错愕地回头,他完全不知道哪里走漏了风声,让越雪池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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